當晚蕭珏又傳了姬饒。
姬饒連走路都困難,蕭珏也是想到了,讓人抬了頂軟轎過來,姬饒可以趴在裡面,不必受那份罪。
姬饒穿戴好衣服,坐轎走了。不知情的路過了,還以為這是皇帝的哪個妃子要去侍寢。
到了殿門口,姬饒如常整了整衣領,然後才走了進去。
「參見皇上。」
姬饒說著就要跪下,蕭珏揮了揮手,「免了。」
「謝皇上。」
蕭珏從姬饒進來以後就抬頭看著他,姬饒低眉順眼的站在那,如果不叫他,他能像個石雕一樣就一直保持那個姿勢站在那。
「過來。」
姬饒慢慢走上前來,恭敬地垂著頭,站定在姬蕭珏邊上。
蕭珏伸手摸了下姬饒的臉,「打的狠了?臉色不大好。」
「奴才無事。」
「朕與你的藥可用過了?」
「用過了。」
蕭珏站了起來,那一瞬間他清楚的感覺到姬饒身子僵了一下。
他湊到姬饒耳邊嗅了嗅,「好用嗎?」
「皇上賜的藥自然好用。」
蕭珏便笑了,那笑聲聽在姬饒耳朵里,實在不怎麼讓人愉悅。
「朕賜的藥據說有股子檀香,怎的你身上卻是另一種冷菊香?」
姬饒心裡難得慌了一下,「奴才……」
「罷了,你不愛用就放著吧。朕聽聞這幾日承胤越發上進了,也是你教得好。」
「奴才不敢。」
蕭珏摩挲著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給朕念念那些奏摺吧。」
「是。」
姬饒又陪著蕭珏到了半夜,走的時候聽他宮人說這回皇上翻了那小產的吳嬪牌子。
看來還是心疼吳嬪白白沒了孩子的。
但次日一早姬饒就聽說那小產的吳嬪不知是哪裡惹皇上不高興了,已經被打入冷宮了。
而那日他受罰時的掌刑奴才,也不知犯了什麼錯,都砍了頭丟到亂葬崗去了。
姬饒神色不變,不緊不慢的品著手裡的茶,眼底卻閃過一抹暗色。
這些人的境遇八成都跟他有關係,但蕭珏喜怒不定,誰也摸不准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姬饒若是要這天下,蕭珏肯定是要殺的。他等不到蕭珏自己老死,死太慢了。何況原主對蕭珏恨之入骨,怕是不會允許蕭珏好好的活著。
這日姬饒去接蕭承胤,但在尚書府外左等右等也不曾等到,不過片刻,高子越面色不悅地出來了,他身邊跟了幾個巴結諂媚的孩子。
高子越路過姬饒的時候,姬饒叫住了他。
高子越看見姬饒,有些疑惑。
「奴才是伺候皇上的,來接太子回宮。太子呢?」
「他今日就沒來。」
姬饒皺了下眉頭。
沒來?
他轉身就要走。
「公公。」
高子越喊了他一聲,姬饒恭順道,「公子有何吩咐?」
「你便是姬饒吧?」
姬饒怔了一下,「是。」
高子越昂起頭來,他穿著一身月白藍紋袍,玉帶在腰間束著,腳踩雲繡錦鞋,玉白的小臉看上去貴氣極了,又是儒雅的打扮,一身行頭加起來抵得過尋常人家一年的銀子,真真是京城裡有名的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