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早蕭珏立三皇子的事讓皇后坐立不安了。
皇后落座在蕭珏身邊,皇后一來,夏貴人便收斂了些,減了剛剛勾搭蕭珏的勁兒,安分的待在一邊。
蕭珏坐在位子上,一隻腳蹬在座椅上,半分禮數都沒有,跟姬饒平時在電視劇里看過的皇上相去甚遠。
「承譽的功課近來似乎不錯。」
皇后臉上的笑容終於多了幾分真心,「是啊,連太傅都誇獎譽兒呢。」
蕭珏的視線落在了蕭承譽身上,「那朕來考考你。」
蕭承譽站起身來做了一禮,「父皇儘管出題。」
「何為強?」
蕭承譽僅僅低頭思忖了一會兒,便開口道,「強大處下,柔弱處上。自古以來,『彊大』是為各國所求,晉公室卑,六卿始彊大。因而開拓疆土為一國之強。」
蕭珏點點頭,沒說答得好還是不好,只偏頭看向姬饒,「姬饒,你覺得如何?」
「奴才覺得,二皇子答得甚好。」
蕭珏眼睛裡露出些許興味,「哦?那朕若是以此題問你,你也是同樣的回答?」
「奴才……」
「想好了說。」
輕飄飄一句話,讓姬饒背脊上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他一個激靈,眼裡有些駭然,喉嚨里準備好的話也改了方向。
「奴才,奴才認為二皇子答得確實不錯,但若讓奴才回答,奴才卻另做它想。」
蕭珏讓宮人續了杯茶,抬首示意姬饒繼續說。
「南方之強與北方之強或有不同。南方擅以寬容溫柔的態度去教化,對無理的行為不介意不報復,君子便屬這類。頭枕武器盔甲而寐,死不背叛,這是北方的強大,強悍之人屬這一類。獨立而不偏不倚,國家政治清明,不改志向,國家政治晦暗,至死不變節,是為強。」
此言一出,皇后和蕭承譽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若姬饒是個狀元說出這話也便罷了,但現在他不過是個奴才,年紀與蕭承譽相仿,卻能說出如此一番話,足足壓蕭承譽一頭。這要傳出去,可不是給人笑掉了大牙。
夏貴人一向跟皇后不對付,他是陳淑妃那邊的人,現在看皇后吃癟,自然樂的開心,「想不到皇上身邊的公公也是飽讀聖賢書,年紀輕輕便如此才學,日後怕是不得了呢。」
蕭珏自己誇起姬饒的時候,那是句句不省的,但卻獨獨受不得別人讚譽他。何況姬饒又不是真的淨了身的公公,夏貴人這話,蕭珏聽著就是明里暗裡的說姬饒以後會做點什麼。
他橫了夏貴人一眼,「他如今已是朕身邊最寵愛的奴才了,還哪來什麼日後?莫不是夏貴人有什麼想法?」
夏貴人當即花容失色,「臣妾,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蕭珏興致缺缺的站起來,「朕乏了。」
夏貴人趕緊跟著站起來,「那臣妾……」
「夏貴人就陪皇后在這裡好好賞花吧。」蕭珏不再看他,「姬饒,回宮。」
「是,皇上。」
「恭送皇上。」
姬饒不回頭都能感覺到落在自己後背上的目光有多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