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見他這樣心裡還是有點悶。
但很快他就覺得不太對勁，「姬饒，你眼睛怎麼了？」
姬饒垂著眼不說話，兩眼沒有焦距，就好像……瞎了一樣。
賀文再去看司節宇，發現司節宇正給姬饒攏衣服，面上一點也不驚訝，他早就知道。
姬饒想下地，司節宇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姬饒有點發燒，全身都沒勁兒，這麼抱著他也不掙扎，跟兔子一樣安順的窩在司節宇懷裡，司節宇馬上就有點開心。
「走吧。」
賀文在後面看著他們，心裡酸澀不已。
他故意落後半步，偷偷給婁海發了個簡訊。
不是他危言聳聽，姬饒再這麼下去，真的會死的。
婁海接到陌生消息的時候也沒在意，隨手點開看了眼，視線馬上就凝住了。
正上著課呢，婁海突然就衝出了教室。他跑到學校外邊，打車去了簡訊上交代的醫院。他不知道這是誰，但是他直覺這個人可信。
因為他找不到姬饒了。不管是誰說的話，他都不敢不信。
如果姬饒是自己去了哪也就算了，要是不是……
那這幾個月，姬饒是怎麼過的。
到了醫院，他一眼就看到外面長椅上坐著的司節宇，他甚至沒注意道司節宇臉上的表情。
「司節宇，你他媽的……」婁海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司節宇一拳，那一拳力道太大，司節宇被打的眼前發黑，半天緩不過來。
賀文趕緊上去拉住婁海，「行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你他媽鬆開我，司節宇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他媽也不是！」
婁海還要衝上去打，賀文突然喊了一句。
「姬饒得癌症了！」
婁海動作突然就頓住了。他難以置信的轉過頭，愣愣的看著賀文，「你說……你說什麼？」
「姬饒得胃癌了，晚期。」
「開玩笑的吧。」婁海笑了一下，但下一瞬他的眼眶紅了，「人呢？他人呢？」
「在裡面。」
婁海進去了，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瘦了不少的人，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饒哥……」
姬饒虛弱的睜開眼，「啊，你來了。」他聽見啜泣的一聲，笑了一下，「怎麼哭了？」
「饒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婁海坐在姬饒床邊，伸手握著姬饒的手，手下骨感十分明顯。
婁海的心像是被人扯碎了丟在地上一樣，疼得要命。
「對不起……」
「你說什麼對不起。」
姬饒輕輕反握了下婁海的手。
司節宇抱住頭，整個人頹靡的很。
賀文看著他這樣，如鯁在喉。
他從來沒見過司節宇這麼落魄，這麼傷心的樣子，司節宇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從小到大他都是最優秀的那個，他身上的自信簡直就是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但現在，他跟任何一個跟家屬生離死別的普通人沒有區別。
他知道最打擊他的不是姬饒的胃癌，而是醫生說的，「他幾個月前是中期，這幾個月飲食太差，又不來治療，硬生生拖到了晚期。」
或者說的再直白一點。
司節宇親手把姬饒推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