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節宇用手扒了一個小縫隙出來，剛好能容得下手，他把手伸進去，「姬饒，能看到我的手嗎？」
姬饒看著他那隻黑乎乎的左搖右擺的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能。」
「能夠到嗎？」
姬饒沒說話，他四下看了看，然後找到塊小石頭，尖銳的那邊對著自己的手狠狠劃了兩下，鮮血一下流了出來，混著泥土粘稠在手上，姬饒咬著牙沒叫出來。
「姬饒？」
姬饒忍著疼，「能……」
姬饒剛把手伸過去，喉嚨里的「你輕點」還沒說出來，司節宇的大黑蹄子一下就握住了姬饒的手。
姬饒臉上表情猙獰了一瞬。
司節宇剛一握住就覺得不對勁，黏糊糊的，他撒開了手然後收了回來，借著縫隙里的光看見自己手上血淋淋的。
司節宇整個心都空了一拍。
「姬饒，你手怎麼了？」
「不知道，司節宇，我好難受啊，我身上好疼。」
姬饒面無表情的說著話，語氣虛弱的快沒聲兒了。
司節宇看不見姬饒的情況，以為姬饒傷的多重呢，一下子就急了。
「姬饒……」
嘩啦。
「啊！」一直閉著眼喘氣的賀文突然叫了起來。
姬饒整個身子都跟著搖晃了起來。
餘震。
姬饒的腿被壓著還動不了，只能努力縮成一團，用胳膊護著自己的頭。
「賀文！」司節宇跑到賀文那，然後抱住賀文，把賀文扣在懷裡。賀文快被嚇死了，兩手緊緊攥著司節宇的衣服，死死的閉著眼。
地震其實不是最可怕的。
餘震才是。
好多人地震的時候只是被壓在了下面，而餘震才是讓他們長眠廢墟的罪魁禍首。
也是司節宇跟賀文的主角光環，他們腦袋頂上這一塊石頭經歷了好幾次餘震竟然都沒塌下來。
而且不只是司節宇那邊，就連他這邊都沒塌。如果他猜得沒錯，他們頭頂上應該是同一塊石頭。
但是這麼大的石頭，單靠人力是不可能搬的開的，而且它底下還有水泥塊隔著。也就是說到時候救援的話，司節宇賀文和他這邊，只能救一個。
到時候賀文司節宇那邊是兩個人，他這邊只有一個人，不管是救援人員還是司節宇，肯定都主張先救他們那邊。
但這樣就沒意思了啊。
姬饒一邊想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把壓在自己腿上的石頭搬開，然後兩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慢慢往水泥板那蹭。
「姬饒，你還好嗎？」
「姬饒！」
姬饒等他說了好幾遍話，然後才弱弱的回答，「沒事。」
他那聲音根本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姬饒，姬饒，你有哪流血了嗎？還是哪受傷了？姬饒，你還能保持清醒嗎？」
姬饒包里還有早上隨手裝進去的水，雖然只剩半瓶了，他躡手躡腳的從包里拿了瓶水喝。等司節宇快要急瘋了的時候，才怏怏道，「我好疼。」
「哪裡疼？」
「不知道……就是好疼。」
司節宇怕姬饒真的會昏過去，所以不停地跟姬饒說話，姬饒隔個四五句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