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麼好人,我生來就站在泥沼里,處在黑暗裡,你既然曾經照亮過我,那我就不會放你走,我會像藤蔓一樣纏著你,錮著你,吸你的血,讓你跟我一同掉進地獄裡。
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讓我見過光呢?
姬饒是下午去的,他剛退了燒就過去了,腦袋還是疼,全身都不舒服。
下課的時候他伸胳膊碰了碰司節宇,「你杯子呢?」
司節宇面不改色,「沒水了。」
其實是上次姬饒用他杯子喝過水以後,他就再沒把杯子放在過桌子上了,他杯子裡水是上節課剛接了的,只是不想讓姬饒用他杯子喝水而已。
「那你幫我接杯水去唄。」
「你沒手還是沒腳?」
姬饒撒嬌似的挽著他的胳膊,「我生病了嘛,腦袋暈。」
司節宇把他掙開了,「我還得寫作業,統共就兩步,自己去。」
姬饒就在椅子上靠了會兒就出去了,他沒杯子,只能去樓底下的販賣機買。他買水的時候就打鈴了,他跟沒聽到似的,慢吞吞拿了水,然後慢吞吞上樓。推開教室門,拉開椅子坐下的聲音還不小。
司節宇很煩這樣的行為,但他只是皺著眉頭沒說話。好像姬饒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姬饒從書包里把一兜子藥拿出來,扣了幾個膠囊跟一兜藥片放在一起,捏著礦泉水瓶一口一粒往下咽。
姬饒從小就沒好好吃過飯,小時候有上頓沒下頓,後來學會熬夜賴床,早飯基本不吃,中飯晚飯吃得少,胃就比別人要脆弱點。礦泉水有點涼,他幾口下肚就覺得胃疼。
喝完以後姬饒把還剩大半的礦泉水丟到他旁邊的垃圾桶里,然後剩下的藥一股腦塞進書包里,拉好拉鏈腿上抵著肚子,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覺。
司節宇翻書的時候往旁邊看了一眼,視線又滑到自己另一邊的杯子上。也只是一瞬間,他就又專心聽課了。
感冒藥容易讓人睡覺,下課鈴響的時候,姬饒才被吵醒了。他抬起頭來,眼睛睡覺的時候摁著了,半天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讓開。」
司節宇要出去吃飯,但是姬饒坐在那堵著他。聽見司節宇說話,姬饒也沒搭理,班裡就剩下幾個不吃晚飯還在刷題的人。
等緩過來了,姬饒從位子上站起來去牽司節宇的手。
司節宇觸電似的甩開了,他看著姬饒的眼神厭惡又震驚,他壓著聲音狠狠道,「這是外頭,你幹什麼!」
姬饒滿不在乎的笑了,甚至還帶了一點惡意,「我幹什麼了?不就拉個手,有什麼的。」
司節宇撇過眼不再看他。
「好了,走吧,吃飯去。」
等出了教室,司節宇快步往食堂走,就好像他身邊根本沒人似的。
「司節宇,今晚跟我回家吧。」
回家是去幹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司節宇腳步停了,他轉過頭,冷冷的看著姬饒,說出口的話比二月的冰碴子還冷,「姬饒,你就那麼欠日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