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他不會再有任何重來的機會。
他會完完全全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知道。」楚添竟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來,那裡面有欣慰,有如釋重負,還有一絲眷戀之意。
感情如此強烈,讓姬饒都有些難以與之對視。
「為什麼?」
姬饒有些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只有楚添說出相對應的條件後,他才能感覺到心安。
楚添能看出他的意思,他不是什麼好人,自然希望姬饒能永遠記著他。但他又轉念一想,姬饒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平白讓他背著內疚活著,這不是楚添的本意。
「你沒有必要自責,我本來就要死了。」
這些日子他的小鬼隱隱有衝破禁錮之勢,它們恨不得把楚添的精氣吸個乾淨。
姬饒之前的警告沒錯。
這不,這麼快楚添就自食惡果了。
與其苟延殘喘幾日後在不知道哪個晚上孤獨的死去,還不如他自己決定怎麼死。
「養小鬼?」姬饒看到楚添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蹦出來幾張紙人。
那些紙人只有很簡單的手與腳,臉上的眼睛嘴巴都是剪刀剪出來的一個洞,但姬饒盯著看的時候卻硬是從那洞裡看到一絲陰森森的鬼氣,紙人微微動了動,沒來由的,姬饒感覺到一絲不舒服。
就仿佛那個紙人在盯著自己看。
楚添一腳把紙人踢開了,他低聲喝道,「滾。」
紙人似乎也能感覺到他已經虛弱的不成威脅,以往聽話的紙人如今在原地墨跡了半天才走了。
「你在這裡等著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好。」
楚添轉身推開祠堂門,裡面燃著燭火,但還是非常陰暗,姬饒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門打開的瞬間,那股極度不被歡迎的感覺達到了頂峰,姬饒只能離這裡遠一些,才可以安撫祠堂里的魂靈。
木門似乎有意識的關上了,屋內的黑暗重新被關了起來,姬饒站在外面,低下頭看自己半透明的身子。
他的記憶有些混亂,也有些模糊,有些事情記得清楚,但是有些事情就記不得了,時間線完全是亂的。
姬饒百無聊賴的站著,過了不知道多久,他都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說拿個東西而已嗎?怎麼到現在都不出來?
吱呀。
仿佛聽到他心中所想,門慢慢打開了。
門後慢慢露出楚添那張幾乎沒有血色的臉,姬饒皺著眉頭打量了他半天,直到楚添有些好笑的的問他,「看什麼呢?」
「你靈魂是不是更虛弱了。」
楚添含糊的應了一聲,他把手裡的東西攤開,那是一塊佛牌,但上面的佛像並沒有絲毫慈悲善目的感覺,顏色是破舊的古銅色,雕刻出來的姿態也詭異至極。
這便是陰牌。
「這是什麼東西?」
「你以後住的地方。」
姬饒皺了皺鼻子,不是很開心他新的住所,「這東西看上去……一點都不好。」
「沒有別的地方,只能委屈你了。」
楚添說完便拿出自己兜里的紙,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照著紙在牆上畫著很奇怪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