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右手手腕軟趴趴的,方初年就算再不懂,但是摸到他手腕處明顯斷掉的骨頭,也不由得露出驚愕之色。
「你這是……手腕斷了?你去做什麼了?」
姬饒輕輕把手收回來,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不說話。
「你是不是去殺人了……」
姬饒睫毛輕輕顫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害人的嗎?」
姬饒輕輕偏頭看了方初年一眼,方初年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怎麼就忘了,姬饒是個鬼,他竟然在這裡質問他,簡直是不想活了。
想到這他臉色有些發白。
姬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方初年以為他是要對自己動手,忙不迭閉緊了眼,只是遲遲沒有動靜,他把眼睛輕輕睜開了一條縫,面前空無一人。
他左右看了看,空氣里一片寂靜。
方初年想叫一聲,但是猛然發現自己並不知道那鬼的名字,他跑到門口把門打開,外面空空蕩蕩,下的雨越發的大了,天氣暗沉沉的讓人感覺很是壓抑。
姬饒說過,他想讓誰看見他誰才能看見他,那有沒有可能姬饒現在還在房間裡,只是他看不見了呢?
方初年把門關上,阻隔了外面的風,「鬼,你在嗎?」
他有些猶豫的開口,「你如果需要精氣,只要不死人,我可以……我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要去別人那,他們不知道你是一個好鬼,他們會害怕,而且也會弄傷你,你……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一秒,兩秒。
沒有絲毫的反應。
方初年沉沉的嘆了口氣,靠著門坐了下來。
他想著剛剛姬饒的手,那分明是整個斷掉了,姬饒的身體很冰很涼,也有些硬,可能是屍體才脆了所以才傷的這麼嚴重?外面下了這麼大雨,會不會被淋到?他現在手斷了,不在這又在哪兒呢?鬼斷了手還能不能恢復了?
他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著,最後抱著頭狠狠的擼了擼頭髮。
一隻鬼而已,他幹嘛想這麼多,反正,反正也不是他把那鬼弄成那樣的。
……
姬饒確實已經不在屋子裡了,他出來了,外面下著瓢潑大雨,他雖然是鬼,但是身體卻是自己的屍體,還是能淋到雨的,不然也不會被楚修生生掐斷了手腕。
只不過鬼對這種傷沒有痛覺罷了,只有黃符之類的術法才能讓他們產生疼痛感。
而這點上姬饒也並不在意,他甚至不用管,自己會癒合。
他回到了山上,有一個被雨困在山上的樵夫,他在自己山上搭建起來的草棚里坐著,一邊吃著乾糧一邊看著外面嘩啦嘩啦的大雨,想著這雨什麼時候停。
只是猛地,他看到一個紅影慢慢走了過來。
那紅影在雨中著實有些詭異,樵夫愣愣的瞪大了眼,仿佛難以置信似的,他又揉了揉眼,只是這回再看的時候,那紅影又沒了。
他搖了搖頭,心裡一股子涼意涌了上來。
應該……應該是看錯了吧。
這大雨里,怎麼可能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