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姬饒的視線,姬霄抬起了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姬饒,「怎麼了?」
姬饒搖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
「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沒有,你批奏摺大約要批到什麼時候?」
姬容低下頭,一邊批一邊道,「一般是夜半,若是事情多了,還能再晚一些。」
他看了眼旁邊的硯台,擰了下眉頭,平日裡都是宮人給他磨墨,但是現在他不想讓宮人進來,於是他看了眼姬饒,「姬饒,過來一下。」
姬饒有些疑惑的走過去,「怎麼了?」
「幫我磨墨。」
姬饒就坐了下來慢慢幫姬容磨墨。
「明日我出趟宮,不用多久,當天去當天回,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姬饒搖搖頭,「沒有。」
他現在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了,不知道是已經習慣了還是怎麼樣,現在即便是告訴他他可以出宮他也沒有之前那麼高興了。
他現在每天做的就是數一數自己的壽命,看看自己還有幾天好或。
約莫還有一兩個月就到了。
但是他跟姬容卻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這件事來。
姬饒知道那道士一直還在祈福殿住著沒有走,他也不在乎這種事情了。就好像突然一下子什麼都想開了一樣,船到橋頭自然直,他何必拘泥這麼多,給自己本就不剩多長時間的生命添堵。
他最近嗜睡,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可能是因為夏天要到了的緣故,畢竟春困秋乏,但也有可能是他時日無多了。
他只當姬容還是在意著這件事的,不然不可能每天都往他宮裡塞各種稀世的寶貝,雖然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好像並沒有什麼用,拿來也只是擺著占地方。但是他既然想送,姬饒也就接著。
朝中大臣一個接一個的想讓他納妃,甚至還有忠臣死諫,但姬容依舊不為所動。朝中大臣都知道姬容把他的七弟關在後宮,每日都要去看一看,時間一長,各種難聽的傳言都散開了。
姬容並不在意。
因為他知道那些難聽的傳言是真的。
他就是喜歡姬饒,何況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他,那些人就算再怎麼說又能奈他何。
姬容除了在後宮一事上處理不當,在國事上的確是一位仁君,但是在全國太平的時候,就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拉到朝堂上來說兩句,何況是姬容後宮這樣的大事。
家都不立何以立天下?
他們不斷聯合起來向姬容施壓,那段時間姬容格外疲憊,到了姬饒宮裡話也說的少,只是靜靜的抱著他。
他不說話,姬饒也不說話,兩人就拿著安靜的抱著,只這樣姬容就覺得無比滿足。
姬容不敢想像若是姬饒沒了,他日後從朝堂上文武百官的槍林彈雨中出來,從一堆能壓死人的奏摺里抬起頭來,再也見不到姬饒會是什麼場景。
姬饒現在像是他的救贖一般,每次心煩意亂的時候在他宮裡待一會兒就會好很多,日後姬饒不在了,那所有的一切就只能他自己來承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