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到來讓殿中迎來了一個小高潮,不少內命婦互相竊竊私語,打探白蘇蘇是哪位妃嬪。
等知道是白貴人的時候,心裡瞭然,白貴人進宮時日不多,家世也卑微,但聖眷頗濃,隱隱有寵冠後宮之勢。
今日一見,心裡便瞭然了,原來是這等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啊。
除了內命婦,還有幾道灼熱的目光,其中有一道,便是慧妃。
白蘇蘇相信,如果眼神能殺人,那她早已經死了千次萬次了。
慧妃今日打扮的也是頗為亮眼,一身洋紫色錦緞宮裝,滿頭珠翠明鐺,十分燦爛奪目。
但是在白蘇蘇這種極致的美貌面前,她也只能淪為魚目了。
白蘇蘇淺淺一笑,眸子帶了一絲挑釁,點頭和慧妃示意了一下。
慧妃不意她這般囂張,心裡的恨和怒如滔滔火焰一般,恨不得上前把白蘇蘇那張臉刮花!
軒景帝本來就對這場晚宴興致缺缺,但他沒想到,蘇蘇竟為了這場晚宴如此盛裝打扮,美的讓人心顫。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異樣的跳動,他喝了一杯酒壓了壓澎湃的心情,但即使和身邊的皇后說話,眼神總是若有若無的落在白蘇蘇的身上。
安美人在白蘇蘇耳邊輕聲調笑:「妹妹今日打扮的如天女下凡,我看皇上的眼神,好像要把你吃了似的。」
白蘇蘇不意安美人大庭廣眾之下就說的如此露骨,一張芙蓉面似染了胭脂,她用帕掩面,輕瞪了一下安美人。
安美人痴痴一笑,只覺看白蘇蘇幾眼,都是享受。
雖說是晚宴,但因人沒來齊,桌上還沒有菜品,白蘇蘇只拿了一枚金橘,放在手裡慢慢剝著。
她慢慢打量著台階上的軒景帝,今日他並未穿龍袍,反而穿了一套群青色的雲紋長衫,頭戴墨玉冠,矜貴又清冷。
他舉手投足自帶帝王的慵懶氣質,這滿屋子的女人,都不住的往他身上瞟。
而他,只看向了白蘇蘇,眼神甫一對視,白蘇蘇嫣然一笑,如名花綻放,滿殿生輝。
慧妃咬牙,心裡罵了一萬句白蘇蘇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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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姍姍來遲,而讓白蘇蘇奇怪的是,太后身後,還跟著一個陌生的男子。
那男子身量高大,身著紫袍,眉眼間與軒景帝有幾分相似,但是不如軒景帝五官精緻。
他跟在太后赴宴後,便拱手對軒景帝行了禮:「臣弟參見皇上。」
軒景帝面色淡淡,並未和他多寒暄,只讓他落了座。
白蘇蘇心裡已經有了猜測,這位想必就是太后親子,李深。
剛才他拱手時,白蘇蘇觀察到他的右手仍掩在衣袖中,即使現在垂落下來,也看不見真貌。
想必他十分介意自己的手疾,才會專門定製了特殊的衣裳。
她看的有些出神,不意和敦親王的眼神對上,白蘇蘇心裡一驚,迅速移開了目光,繼續吃手裡的橘瓣。
敦親王卻陷在剛才那一眼不可自拔,皇上後宮竟有如此美人,令人心癢難耐。
他於情事上素來百無禁忌,一雙眼睛透著邪氣渾濁的光,讓他本來俊郎的容貌都損了七分。
白蘇蘇心裡一陣惡寒,這敦親王看著便讓人不適,縱使沒有手疾,也登不上帝位!
太后坐在上首,見眾多大臣都在,又出么蛾子,舉杯感嘆軒景帝膝下沒有皇子,令她不安。
這等好日子,沒有孫子繞膝,實在讓人遺憾。
有臣子察覺帝王的不悅,起身道:「天佑大慶,皇上正值壯年,早晚都會有皇嗣出生,請太后娘娘寬心。」
但也有一些真心盼著軒景帝有皇嗣的大臣,不想如此盲目樂觀,出聲駁了幾句。
這時,敦親王嘴角便露出隱晦而帶著快意的笑,讓白蘇蘇十分的氣憤!
軒景帝見太后寥寥數語,大臣已然有爭吵之勢。
他將手中的杯盞一放,杯底與桌面發出叮的脆響,大臣們一下子都不敢說話了。
軒景帝即位十餘載,威勢自然是有的。
但更重要的是,他確實是一個好皇帝,除了沒有皇子,其他的方面都讓臣子們心服口服。
敦親王看臣子噤若寒蟬的樣,心裡咬牙,一個無後的皇帝,哪裡值得這些大臣效命!
「既人來齊了,那晚宴便開始吧。」軒景帝一語落畢。
便有侍宴女官帶著宮女魚貫而入,端著紅漆托盤,獻上菜餚和美酒。
鐘鼓聲起,隨著音樂,大殿中央也多了幾個身段妖嬈的宮娥起舞。
她們穿著寶藍色雲紗裙衫,曲袖折腰,身姿曼妙。
白蘇蘇見菜餚竟然還有螃蟹,不由起了興趣,用銀色小叉細細的挖蟹黃蟹肉吃。
這時節的蟹最為肥美,肉嫩黃香,白蘇蘇吃的不亦樂乎。
安美人見她喜歡吃蟹,給她斟了一杯桃花醉,道:「蟹肉寒涼,妹妹配點薄酒,暖暖身子。」
白蘇蘇淺笑著道了謝,她自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未飲過酒,此刻倒真有些饞了。
想想若是有孕,自然也喝不了酒,白蘇蘇更加意動起來。
她不再猶豫,端起杯盞便喝了一口,這酒入口溫醇,酒味並不濃烈,還帶了一些淡淡的甜意,想是后妃慣喝的素酒,度數並不大。
但是喝完以後,只覺得嗓子眼到胃都是暖暖的,十分舒服。
白蘇蘇不由多喝了幾盞,軒景帝見白蘇蘇忘我的吃吃喝喝,還一個勁的飲酒,一張小臉被酒意暈染的酡紅,不由皺了皺眉。
給皇后使了個眼色,皇后便出聲將晉封的事情說了出來。
每逢節日,大封六宮也是曾經有過的,連慧妃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由心頭一熱,想著自己會不會再晉一級。
等皇后將詔書念完以後,慧妃的心涼了一半,更是將嫉恨的目光投向白蘇蘇,皇上竟然封她為珍嬪!
憑什麼!
「妹妹,皇后說的旨意有你呢,你快快去謝恩。」看著白蘇蘇的樣子,安美人都有點後悔讓她飲酒了。
不過喝了幾盞,蘇蘇便醉了。
白蘇蘇現在已經暈陶陶的了,不知是太久未曾飲酒,還是這副身子不勝酒力,她只覺身子都軟了不少,顯然是喝醉了。
剛才,她好像升職了?
珍嬪?聽起來不錯。
白蘇蘇一笑,用手背挨了挨微燙的臉頰,才覺清醒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