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姚蘇蘇低眉順眼的坐在那,許澤琨不知怎的,覺得她似乎沒有之前鮮活了。
有了許澤琨的命令,膳房又豈敢怠慢,不過一刻鐘,便準備好了素粥,並幾樣清爽小菜。
許澤琨示意玉屏給姚蘇蘇盛一碗,放到姚蘇蘇前面的,道:「吃吧。」
姚蘇蘇抬起眸子,說了一句:「大爺可吃了飯?」
許澤琨雖然沒吃,但是也並沒有胃口,姚蘇蘇卻並不等他回應,自顧自的起身用湯勺給許澤琨盛了一碗。
她的衣袖寬大,隨著她的動作落到下面,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腕。
許澤琨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她手上的梅花銀鐲上,那是他第一次賞給她的東西。
不是金銀玉石,不過是一副銀鐲子,卻讓她愛若珍寶,一直戴在腕上。
他猶記得她歡喜謝恩的模樣。
許澤琨突然心裡有些後悔,後悔對她太過冷厲了。
姚蘇蘇給許澤琨盛完粥,自己也端起碗來,只是不知為何,難以言狀的委屈湧上心頭,就這樣啜泣了起來。
許澤琨眉頭一跳,擺了擺手讓婢女下去,隨後緩了神色,低聲道:「可是不合胃口?」
姚蘇蘇像受驚的小鹿,不敢抬頭,搖搖頭,聲音細不可聞:「沒…沒有。」
許澤琨撂下碗,看姚蘇蘇唯唯諾諾的樣子,心底更加煩躁,道:「抬起頭來。」
姚蘇蘇身子一震,隨即露出那張爬滿淚痕的小臉。
許澤琨心裡一嘆,抬手抹去她腮邊的淚珠,道:「為什麼哭?」
姚蘇蘇眼淚流的更猛,她抓住許澤琨要收回的手,淚水打濕了許澤琨的掌心。
許澤琨寬厚的手掌就這樣被溫熱的淚水打濕,好像心也被打濕了。
「那丫頭那樣欺負你,你就容她?」
姚蘇蘇哭夠了,才拿起帕子擦了擦臉,隨即回道:「妾不知何故惹惱了大爺,大爺不來,莫說這丫鬟,這府邸的每一個人,都能欺妾一頭。」
她就這樣打破窗戶紙,坦白的,直率的說著自己的困境。
許澤琨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你是姨娘,他們是奴才,你不會罰他們麼?」
姚蘇蘇唇邊泛起苦笑:「罰?」
她搖搖頭:「妾孤身一人,出身卑微,誰又能服氣我呢?」
她澄澈的眼睛看向許澤琨,輕聲道:「妾只有大爺。」
許澤琨眸心一震,是啊,姚氏無依無靠,在這偌大的府中,連個丫鬟都能欺負到她頭上,她唯一的依靠,就是他啊。
面對姚蘇蘇的剖白,許澤琨第一次體會到被需要的感覺,他是她的天,而她全心的依賴著他。
姚蘇蘇垂眸,眼睛由於哭的多而有些酸澀,但是她知道,示弱是對的,這個時候,她表現的越柔弱,才能越撫平許澤琨心裡的怒氣,激起他的憐惜之情
這天下的男人,就沒有不喜歡嬌柔美麗的女子的,這是骨子裡就有的劣根性。
許澤琨果然受了不小的衝擊,看姚蘇蘇面色發白,用完膳後又為她請了太醫診脈。
姚蘇蘇只是尋常風寒,且已經快好了,並無大礙。
太醫也並沒有因為許澤琨小題大做而生氣,反而醫者仁心,囑咐了很多注意事項。
太醫走後,屋子裡又變得有些沉默,許澤琨剛被姚蘇蘇「你是我的天」表白了一場,其實心裡有點亂。
既然太醫說姚氏沒有大礙,便想先回去冷靜一下。
「你好好養病,我改日再來看你。」他轉身欲走,卻被姚蘇蘇抓住了衣袖。
被子後面的小臉盈潤透白,依依道:「大爺還要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