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兔子和野兔都半天沒說話。
野兔是驚訝的——她覺得一條蛇再怎麼樣，骨子裡流的都是瞧不起弱者的血。
他們自詡為強者，無論是吃兔子玩兔子還是吃狐狸玩狐狸也好，出發點全是因為在他們心裡——這些族群根本不能稱之為獸人，而是食物。
對待食物，是不需要有同情心的。
打個比方。
手裡拿著一隻紅果，你會因為它顏色漂亮形狀完美就不下嘴咬它嗎？
不會的。
它再漂亮再完美也是一隻果子，是給你填飽肚子的。
你因為那可笑的同情心把它放跑了，餓肚子的只會是自己。
小兔子上赤峰山到現在才多久？跟這條蛇認識才多久？——他們見面的次數加起來都不超過一隻手。
就算看出了蛇先生對她家徒弟有企圖，野兔篤定的認為是看上小兔子的這張臉了。
柔兔族盛行什麼樣子的長相與野兔無關，在野兔心裡，小兔子就是比柔兔族上下加起來都要好看。
蛇先生看上小兔子，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但現在。
聽聽蛇先生這語氣，看看蛇先生這表情……
哪兒還有那不可一世的驕傲？
野兔驚訝完了又覺得很爽——想起蛇先生在宴會上吃癟的幾下就覺得好笑。
是因為太在意代代了，所以處處受制約？
——小兔子則是被蛇先生突如其來的低聲下氣給搞蒙了。
他下午還那麼用力的扯她耳朵，說那麼多不好聽的話……
晚上當著她們族長的面都敢對其他兔子動手，動手完了還不道歉……
整個一混世大魔頭的形象佇立在小兔子心中，這會兒又——讓她對他笑一下？
小兔子心裡只覺得有點害怕，害怕蛇先生有什麼陰謀。
比如再扯她尾巴什麼的……
她的尾巴那麼短！用力扯會扯斷的！！！
想到這裡，她哆哆嗦嗦的往野兔師父後面躲，一雙黑眸瑟縮的望著蛇先生。
孤巳，「……」
他挫敗的低下頭，唇抿成了一條線。
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挽救在小兔子心中的形象了，但又不甘心讓小兔子跟她師父就這麼離開。
野兔安撫的抱了小兔子一下，挑眉看向孤巳：「這位使者，您也看見了，我家代代有點害怕你。」
「……」孤巳覺得應該說點什麼，「……我……」
「您不想她晚上做噩夢吧？」
孤巳，「……」
野兔一針見血。
見完了血，她繼續補刀：「要知道，我家代代看見蛇尾都會嚇到發抖。您之前以人身跟她交朋友，她交了你這個朋友。」
「但後續您怎麼對待她的？——我養她這麼久都沒跟她動一下手，您才跟她認識多久，就把她耳朵扯成了這樣？」
「還說什麼以後不會了……不好意思，我家代代脾氣好是好，可不傻。」
「哪怕她犯傻，我也不會讓她再跟您這種『強者』在一塊兒玩。」
「否則哪天您心情又不好了，把我家代代當成棉花團扯著玩兒，那沒地方說理去。乾脆啊，就杜絕這種悲劇發生，您看？」
野兔說這些話時，小兔子把耳朵都藏到了她身後。
孤巳張張嘴，十分無力。
他下午扯小兔子耳朵這是事實，扯傷了也是事實……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扯薛午尾巴都不會扯小兔子耳朵了。
（薛午：？？？mmp）
野兔還是帶著小兔子走了。
孤巳沉默了會兒，無聲的跟上。
快要進楓葉林的時候——小兔子突然回頭看了下他。
孤巳渾身僵硬，立馬想要扯出一個比較和善的笑，給小兔子留下最後一個好印象……
小兔子一隻手拽著野兔的衣角，一隻手小幅度的對他揮了揮。
「！！！！」
孤巳眼睛霎時就亮了。
他甚至也想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舉起手對著那個小身影奮力的揮一揮——所剩無幾的理智讓他這種想法只存在腦海里。
夜晚的楓葉林也很好看，大路邊都有路燈——這燈可不是火，是一種能吸引螢火蟲的特殊果子。
到了晚上，會有專門的兔子把果子皮剝開。
香味兒飄很遠很遠，把附近的螢火蟲都吸引過來，圍著那一隻果子形成一個小圓球。
月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到小石子路上，與那小圓燈的光亮不分你我。
他看見那隻傷了耳朵仍舊是全族最可愛的小兔子，彎起唇對他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不同於朱朱那諂媚又刻意誘人的笑。
十分純粹，十分明亮。
比月光都皎潔。
「……」
孤巳恍惚間撫上自己的胸膛，果不其然，感覺到了裡邊兒那玩意兒瘋狂跳動。
-
孤巳回去的路上碰見了沈心柔。
薛午他去消食消了好幾個小時都沒回來，把餘下的幾個獸人都丟到了柔兔族領地。
族長又喝的人事不省，早早上床抱美人兒睡覺了——他們只能隨便活動活動，再進屋休息。
「……你去找那隻叫虞代的兔子了。」
沈心柔說的是肯定句。
她看了眼楓葉林的方向，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孤巳連『關你屁事』四個字都不想說，略過她就直接走了。
沈心柔的手指碰了下手腕。
——突然，孤巳停住了。
他眉間有褶皺，不由自主的轉過身，重新面對沈心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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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警告！女主攻略者正在對孤巳使用『女主光環』！】
女主光環這個東西很奇妙，它可以是個被動技能，也可以是個主動技能。
能把這光環變幻為主動技能的攻略者，明顯跟嬌嬌不是一個等級。
極有可能是女主積分排行榜上的哪位。
野兔在看書，她讓虞代早些睡，出虞代房間時還關了燈。
小兔子房間裡有個窗戶，是圓形的，不太大。
要是變作原型……說不定可以鑽出去。
可是她還沒有成年，變不成原型……
【虞代：兌換快速成長液。】
她都懶得使用其他外掛。
她有一種——
只要自己一出現，那光環就會失效的自信。
不管別人是不是這樣，至少孤巳。
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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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在孤巳眼中，這原本人模人樣的沈心柔，一下子就變得好看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