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女刺客已經死了,都有色長人膽的人還去做那檔子事兒。
這些南宮瑜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心裡犯噁心,但懶得去管——有什麼好管的?都是些該死的東西。
體面死還是不體面死,有區別?
秋涼她們也因二殿下離去太久,擔心的跟過來看看了。
「……殿下,這……」
秋涼哪怕不認得南宮瑜的臉,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看見南宮瑜身上不屬於北鳳國的服飾,聯想一下這裡的地理位置……
這人的身份,還需要猜嗎?
本來見到殿下,秋涼麵上是現出幾分笑意的——轉到南宮瑜身上,就變得冷。
她摸了下腰間佩劍,抬手止住了身後人的躁動。
直到虞代道:
「帶走吧。」
秋涼才帶人過來,看見南宮瑜傷的奄奄一息,幾人卻也不敢掉以輕心,還是抽了劍警惕著把他綁了帶回去。
南宮瑜一個人起不來身子,扶他的兩個人又手腳粗魯,把他那張還算儒雅的臉弄成『痛苦面具』。
他身上那點渾然天成的貴公子氣息被沖的半點都沒有了,衣衫這裡破了一塊兒那裡裂了一絲,墨發凌亂,沾了血污……好不容易踉蹌著起身了,又險些栽到地上去。
身旁的兩人又存心想看他出糗,等到南宮瑜摔到沒力氣了,才『嘖』了聲,出手將他扶起。
南宮瑜感到十分羞辱,卻在此刻無法推開兩人。
一個是沒力氣,二個是再推開他就又得摔個狗啃泥。
不如破罐子破摔,早走完這一遭早超生。
「……」
路過虞代時,南宮瑜故意朝她那邊偏了**子——不等他往國師那裡投過去得意的目光,就見國師保持微笑,抬手光明正大的往他身上丟了一根毒針。
「……」南宮瑜。
我為什麼要去找這麼一下?
他面色抽搐了一下,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開懷大笑的那種……
南宮瑜憋了很久,最後實在憋不出了——
笑出一大串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跟個瘋子一樣。
秋涼,「……」
國師被嚇到一般哆嗦著肩膀,直往虞代身上貼:「哎呀,殿下你看看那個誰,太可怕了吧……」
「該不是得了什麼瘋癲之症,會傳染人的那種?……」
「咱們還是離這種瘋人遠一些,殿下千金之軀的,被碰壞了可怎麼好吶……」
南宮瑜只想罵人,但他一張嘴就是『哈哈哈』,笑得身體都在扯著疼。
秋涼盯著南宮瑜消失在前方,轉頭看向國師大人。
「殿下,這位?」
——這個男子倒是面生得很,啟程之時她確定沒在軍隊裡見到過。
這種身姿在軍隊之中,應當也是埋沒不了的。
北鳳國普通男子是不矮,卻因大多是溫和之人,鮮少見到潑辣的類型。
國師大人眉眼就不是那種好招惹的——換句話說,身上有股子平常人家決計養不出來的氣勢。
他五官俊美,雖是那種偏柔和一些的俊美,而非硬朗,但不會叫人小巧。
那鳳眼尾端微挑,並無輕佻,好似像是在嘲諷。
他唇角微微往上抬了些,像是刻好的弧度,完全沒有其他意思。
正當秋涼琢磨眼前這位會是哪個狠人是——
國師大人翹起一個蘭花指,哼哼唧唧的隔空點了秋涼一下,嬌嗔了聲:「做什麼這樣看著奴家?看壞了你賠得起嗎~」
「……」我的眼神是帶刀呢還是視線帶毒呢?能把你看壞了?
秋涼抽抽嘴角。
——看錯人了,這竟是個娘炮(並無貶義,一個可愛的單純的名詞)。
見在場都沒人理他,國師也不尷尬,還嘟嘟囔囔了好半天。
秋涼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若是國師長得軟萌一點,長得矮一點便罷了,做出這種行為舉止還情有可原。
這麼大個大高個兒,比她都高,而且也不是翩翩少年……老大不小了,裝什麼嫩,賣什麼萌?
要不是看在殿下的面兒上,秋涼的脾氣真能當場拔刀,讓國師怎麼著也得把這噁心人的模樣吞咽下去。
——沒辦法,她平日裡就是這麼個火爆脾氣,就是這麼蠻橫不講理。
「秋涼,我與你有話要說。」
虞代拉了下秋涼的衣袖,與她並肩而行。
秋涼點了下頭,腳步略微慢了點。
「……殿下等等我呀。」
被她落在身後的國師不甘示弱的跟上來,偏要與虞代貼著說話。
秋涼,「……」
我的手真的很癢,刀真的很想出鞘。
國師:略略略。
-
南宮瑜足足笑了半個時辰,國師才懶懶的一揮手,讓人送解藥過去。
此時此刻,南宮瑜身上的汗都濕透了,混著血混著灰一起,身上完全不能看。
他狼狽不堪的抬了下眼睛,見來人不是國師——心裡遺憾。
若來的是國師,他拼了命也要咬死那王八犢子。
——不就往二公主殿下那邊靠了一靠?!做什麼這麼捉弄他?!!
這麼笑下去是真能出人命啊!
「別瞪著我了,秋少將軍給你去找大夫了。」
送藥的女兵就地鬆了松拳頭,活動活動筋骨——今夜是她當值,身上骨頭都懶了一天了,是該鮮活起來,做點兒事。
「……」
南宮瑜不講話,他是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了,瞪一眼已經花光了他所有力氣。
等了一等,秋涼果真帶著大夫來了。
那大夫是個年邁的老人,花白的鬍子,渾濁的眼眸——他顫顫巍巍的提著一個紅木藥箱,走一步顫兩下,看得南宮瑜心中驚疑不定。
……這到底想不想治他?
他們南莫國的大夫還是以年輕人占大多數,也有年邁的,不過人家行醫,自身的保養更是了不得。
說一句鶴髮童顏不為過,走路都健步如飛的。
哪兒能這樣?
這老人家怕是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還能照顧誰?
不是南宮瑜看不起人,實在是這老人家表現的太……脆弱了。
「喲,什麼眼神兒呀。」
秋涼眼睛毒,嘴巴也是個不愛饒人的。
她一見南宮瑜的表情就知道這廝心裡尋思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