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
虞代抿唇笑了下，「不然哪天看你有空，請你吃一頓飯吧？」
「感覺我們兩個好久都沒有吃飯了——哦不，感覺好久都沒有見了。」
「要不是上次去遊樂園碰上了，不知道要等什麼時候呢……對啦，你的項目實驗結果出來沒有？」
這一下子過去了好幾天了，差不多也要出結果了。
虞代是不擔心的，大概是因為『任晗會研究出全息網遊』已經在心裡成為一個事實了。
遲早的事實。
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
聽著她輕鬆愉悅的口吻，任晗不由得會心一笑。
其實這幾天壓力還是蠻大的——大家都是通過他才慢慢接觸、認識全息網遊，在此之前對這個是一竅不通的。
他算是明面上第一個提出這種設想並把它實現的人，前期遭受的質疑、猜忌、排斥是註定的。
儘管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那一刻真的來臨時，心中難免會有片刻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做出完美的全息網遊，沒有任何隱患，會被大部分人接受。
做之前需要承擔很大的心理壓力，來自各方各面的——做出來之後也要面對很多很多。
哪怕是發布之後，哪怕是第一次更新之後……
只要他還活著，這件事情就跟他脫不了關係。
——一邊去加快腳步盯緊了進程，一邊在心裡給自己做輔導……
任晗是個再堅強的人，有時候都渴望有個人能站出來與自己分擔——或是聽自己說一些話也好，把那些憋在心裡的負面情緒說出來，可能會讓他狀態好很多。
給虞代發消息之前，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團隊裡有很多朋友、夥伴，學校里也有還在聯繫的同學，以前上班的地方也有志同道合的兄弟……可他在那一刻打開通訊錄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虞代。
他不能一開口就說自己最近這幾天怎麼怎麼樣，所以先給她問了個好。
——沒想到時間正湊巧，正好虞代需要他。
這種被需要的情緒很好地刺激到了任晗，讓他一瞬間卸下所有名為軟弱的東西，強硬了起來。
聽著虞代軟軟又弱弱的話，任晗當時心裡什麼都沒想，就想著要快點來到她身邊，安慰她，讓她不要著急，不要難過，他會幫助她的。
思緒拉回到現在。
任晗彎了下眼睛，道：
「很成功，在做最後一步的測試，沒有問題的話，老闆那一關算是過了——然後就得看大眾的接受能力了。」
這個東西剛投入市場肯定是需要一定時間的磨合期。
就像是當初手遊出現跟網遊搶玩家一樣——時間久了，才能見分曉。
而且這玩意兒投入的人力物力不少，初代的價格不會很低。
如果初代的銷售情況不能達到預期值，很有可能大伙兒的熱情都會被減半，老闆給的資金也會減半——總之，通過第一輪測驗不是結束，是開始。
任晗想了想，「我這個項目穩定下來還需要大半個月。」
「那就下個月初一起吃飯吧，到時候還能給你講講這些，說不定你一感興趣，還能支持我的作品呢。」
她是肯定會支持的啊！
不知道這個位面的全息網遊是啥樣兒的，還挺期待。
「好呀好呀。」
虞代很高興的同意了，「地點我來定可以嗎？在大學的這幾年別的沒學會，這幾條街的餐廳倒是吃了不少次……」
虞代本來就是本地人，對這裡的了解比外地人要多很多。
這裡作為一線城市，發展是非常之迅速的，可能在家閉關一年，就有些跟不上外面的時代了。
任晗出國了幾年，對這裡的印象應該沒有虞代深刻——在回國之後不停地找工作，也沒有什麼時間好好享受自己。
「嗯，好。」
任晗怕自己這個回答看起來很敷衍，又添了一句：「一直都知道你很會挑餐廳。」
然後兩個人就開始聊大學生活。
虞代以為任晗的大學生活就是圖書館、寢室、兼職——這三樣周而復始，結果人家硬是過得多姿多彩，參加了很多社團活動，有的還拿了比賽獎勵。
——只能說，學霸不僅腦子好，自制力也比別人強。
同樣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人家就是能過出七十二小時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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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晗不愧是任晗，他根據蕭盼吞吞吐吐提供的一些信息，硬是找到了她在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在快要抵達之前，任晗對虞代說了這麼一番話。
「代代……嗯，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知道你是個很溫柔的人，對朋友很好，對老師很好，對同學也很好……大家都很喜歡你——所以，你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樣一個人身上。」
「上次遊樂園你還記得嗎？你說過你腰受傷了，她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擔心你，而是覺得你在騙她。」
「請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之前對她開過這樣的玩笑嘛？」
「……」虞代捏緊了安全帶，輕輕地搖了下頭。
原身不會跟蕭盼開這種玩笑，她怕蕭盼擔心。
任晗眉心微蹙，「那證明我想的沒錯。」
「她根本就不關心你，心裡沒惦記著你。」
「說句不好聽的……假設今天被丟在荒郊野嶺的是你，她不會千里迢迢的去接。」
任晗厭惡一個人是很鮮明的，竭盡所能的抹黑她。
「……這樣麼。」
身旁的人像是被這些話給打擊到了，頭微微垂了下去，唇也咬到了一塊兒。
她捏著安全帶的手指微微收緊，像是在掙扎，掙扎著不肯相信……
任晗不忍看見她再這樣為蕭盼付出了，繼續道：「我上次說的話一直都作數——你有什麼問題，有什麼想說的話都可以跟我說。」
「我可以解決的，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除工作時間以外的所有時間，都是屬於你的。」
任晗不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有多曖昧——他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虞代笑了下，「等你以後找了女朋友怎麼辦啊？她會介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