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午,「……」
明明自家大哥是個儒雅君子的形象,什麼時候變成土匪了?動不動就威脅人的一套也不知道哪兒學的。閱讀
都有點丟亦蛇族的臉了。
當然,這些話薛午也只敢在心裡這麼說一說,完全不敢透露出一絲半點兒。
小兔子兩隻手抱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著。
孤巳面上稍霽,垂下眸,安靜的看她喝。
——小兔子哭過,睫毛都是濕噠噠的,比從前黑了幾分。
她眼角還有沒落下去的淚珠,孤巳看著看著,很想伸手輕輕地幫她擦去。
可現在,他知道自己最好是不要隨便碰她,不然把小兔子嚇狠了,連見自己一面都不行了。
她的耳朵被他很小心的抱在懷裡,時不時就注意一下,怕把她給碰痛了。
小兔子很乖,特別是喝東西的時候——杯里的橙色果汁一點一點的少了,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
喝完了,孤巳又把杯子給拿了過去,丟給小弟,讓他去洗了再倒一杯。
「……」薛午不敢耽誤,謹遵聖旨的就出去了。
小兔子不打嗝了,但耳朵上還沒好,整隻兔依舊懨懨的。
房間裡沒人了,族長說要去請的草藥師也沒來,不知道是不是死在路上了。
孤巳把小兔子往懷裡又緊了緊。
他下巴擱置在小兔子的腦袋上,幽幽的嘆出一口氣。
他聲音低低的,「能不能別生氣了?我知道我不該扯你的耳朵,以後不會了。」
小兔子眨了下眼睛,像是沒聽清他說的什麼話。
孤巳抿了下唇,道:「我錯了。」
「……」
小兔子訝異的想抬頭看他——孤巳卻不讓,下巴沉沉的壓住了她亂動的小腦袋瓜。
孤巳說完那三個字,耳尖發燙。
他心一橫,說:「我真的錯了。」
「……」
「我從來不撒謊,我說以後不扯你耳朵,就絕對不扯你耳朵。」
「能跟我說句話不?一句也行。」
「現在不原諒我沒事兒,我知道我挺過分的……」
小兔子傻傻的看著他不知什麼時候握住自己小爪子的兩隻大手。
孤巳說完後,小兔子半響都沒說話。
——你都把小兔子惹哭成那樣了,還期待什麼?真當人家小兔子該你的啊?
上次莫名其妙的把她惹哭了,這次也是。
人小兔子一次都沒把你惹哭呢,你這都兩次了。
還要人家怎麼說你?怎麼信你?
孤巳心裡自//虐一般想著這些話,拼了命的告訴自己,小兔子不想跟他說話很正常,不想跟他交流很正常……
他不能再犯渾了,人小兔子脾氣再好,也不是這麼糟蹋的。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懷中人啞啞的開口:「可是……我真的很疼啊。」
「耳朵還是很疼啊。」
「而且那麼多人看見了,我、我馬上就要舉辦聖草藥師加冕典禮了,我……我還怎麼去啊?」
「還有小藥箱、小藥箱裡都是我才調配出來的藥劑,藥瓶都是師父的,不知道磕破了沒有……」
「本來,大家就,就不是很喜歡我……你,你還……嗚……嗚嗚……」
小兔子說著說著,像是一頭又鑽進了委屈的世界裡,出不來了——她的雙手被蛇先生牢牢捂住,只能靠在他懷裡哭。
「我,我錯了!」
孤巳笨拙的把這三個字翻來覆去的念了很多遍,小兔子一邊搖頭一邊哭,不知是在說不想原諒他,還是告訴他道歉沒用。
「……呃。」
草藥師敲門的手一頓,猶豫著改不改進來。
孤巳卻對她喊:「愣著幹嘛啊!」
「哦,哦……」
草藥師抱著藥箱走進來,要查探小兔子的耳朵。
孤巳把懷裡的耳朵遞給她時,嘴上還警告道:「你小心點啊,別弄壞了!」
「……知道的,知道的,您可以放心。」
草藥師好歹是只兔子,見過的傷耳朵一隻手都數不過來,經驗豐富著呢!
這種挑戰「權威」的警告,草藥師聽了,也不敢往心裡去。
小兔子聽了孤巳的話,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的耳朵。
孤巳連忙輕聲哄著:「沒事的沒事的,沒壞,沒壞!不可能壞的……」
草藥師動作熟練的給小兔子上藥、包紮。
這傷得不太重,就是小兔子身體不好,這麼情緒激動的後續還得拿藥養著。
草藥師告辭之後,薛午正好端著果汁進來了。
他見自家哥哥神色沒那麼冷漠了,偷偷地咧嘴笑了下。
——果然吧,之前是想要跟小聖草藥師過二人世界了!
「哥,鮮榨的。」
薛午遞給孤巳,孤巳又遞給小兔子。
小兔子看了薛午一眼,對他笑了下,像是在無聲道謝。
「!」
薛午一下子被萌得心肝直顫,險些就跟他哥搶兔子了!
——哎。
他也不知道自個兒是什麼時候變得三觀,居然覺得他哥抱著一隻兔子餵果汁喝很正常?!!
……哎。
小聖草藥師這麼可愛,正常正常啦。
反正他是無法想像自家哥哥抱著一隻美艷兔子的景象——那畫面太美,真不敢想像。
孤巳滿眼『慈愛』的望著小兔子又喝完了一杯果汁,溫聲問她還要不要。
小兔子搖了搖頭。
她擔心的看著自個兒的長耳朵,嘴巴癟了起來。
「好,好嘛,沒事的沒事的。」
孤巳是真怕她又哭出聲兒。
他抱著小兔子就哄,這麼一會兒,業務就熟練了——
「耳朵不會有事的,那草藥師不是說過了嘛?過幾天就能把繃帶拆下來,我保證啊,跟以前的耳朵一模一樣!」
「剛剛我看了眼你耳朵上的毛,都慢慢在恢復誒!超級快的真的!」
「你就記得準時喝藥就好了,草藥師說你身體不好,不能再情緒激動了,不然下次還能暈倒……你說你也是一個草藥師對吧?要是給人家看病的時候你暈倒了,是不是特別狗血?」
「說不準族長他們又會說你的閒話……但是今天這事兒他們絕對絕對不會說什麼的!我回頭就警告他們,讓他們都怕你就好了。」
「……」
「……」
薛午發誓,他是第一次見他哥像個話癆一樣巴拉巴拉巴拉,而且巴拉的對象還不怎麼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