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在藝術上也有很多天分，如果不是嫁給了祖父，必須低調行事，她一定能成為一個很有名的藝術家。
祖母的遺物大多都是畫作，現在全成了明先生的私人珍藏。
他是覺得，虞代的某些筆觸跟祖母的很像……所以才想著，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畫家幫他修復。
一般人他根本都不會考慮，也不會讓他們碰祖母的畫。
可吃完那頓飯之後，明先生對虞代所有感受匯聚成四個字：離她遠點。
他覺得自己再跟她吃頓飯，馬上就會老很多歲。
更別提讓她修復那些畫，一天到晚的看見她了……他會衰老得很快的，那些護膚品都說不準沒用了。
祖母的遺物固然重要，但他更在意自己的這張臉。
——他本來對現在的自己都很滿意了，偏偏那天虞代提到了『年紀』。
讓他回去之後，看到鏡中的自己，哪兒哪兒都覺得護理的還不夠。
今天泡溫泉泡了許久，敷了半個小時面膜——感覺皮膚狀態又好了一些，月尾還約了一次spa。
現在。
皮膚殺手又出現了。
一出現，就在挑戰他的耐心。
「……不用你了。」
明先生猶豫了半分鐘，道。
他還是無法接受跟虞代長時間的待在一起，那張嘴叭叭叭的一定會說個不停，會讓自己生氣，讓自己長皺紋。
哪怕虞代再合適不過這個工作。
——他相信世界這麼大，一定有第二個不喜歡叭叭叭的『虞代』存在著。
「不用我了？」
虞代愣愣的重複了一遍。
「是的。」
見似乎打擊到了她，明先生被她摧殘過的小心臟恢復了一丟丟，湧上詭異的滿足感。
他錯開了虞代的身子，抬步離開了。
他看似面上沒有什麼情緒，連語調都是冷的，但心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虞代興沖沖跑到自己面前的場景——
像個什麼呢？
就像是歸家的鳥兒看見了張開翅膀的媽媽、即將撲到它懷裡去一樣。
……等等。
鳥媽媽？鳥女兒？？？
明先生差點兒被自己的這個聯想給氣到了。
……他並沒有那麼老，還沒有到能做虞代父親的年紀。
虞代望著明先生的背影，有些沮喪。
助理又是雙手合十的求她不要跟上來。
等到那群人離開了，任晗才走到虞代身邊，遲疑著問：「你認識明先生？」
「不算認識吧，是導師介紹給我的客戶。」
虞代拍了拍自己的小臉蛋子，讓自己振作一些。
「……客戶？」
任晗若有所思，安慰虞代道：「明先生的要求是很高，你達不到，那就說明大部分的人都達不到。」
任晗目前工作的公司就是明氏集團，是明谷直接招進來的，有什麼也是跟明谷直接溝通的。
他沒有其他上司了，擁有絕對自由限度，這個還是很令他滿意的。
明家這些事情，他了解不多，偶爾會聽同事說起過。
明谷比明笠要大幾歲——已經算是保養得不錯了，面上少有的幾條皺紋，肚子也不是很大。
但跟明笠站到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叔叔跟侄子呢。
明谷在生意場上混久了，鍛鍊出了一副和和氣氣的面容。
明笠則不一樣，渾身上下都寫著疏離，拒人於千里之外。
如果不是必要，任晗並不喜歡這樣熱臉貼冷屁股。
但是代代的客戶的話……
任晗繼續安慰：「不是說過了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嗎？你的手比較重要。」
「……嗯。」
不知道代代聽進去沒有，她總歸是笑著點了下頭。
-
再說明先生這邊。
助理亦步亦趨的跟在明先生身後，想著剛才見到的青年，對明先生說：「那個好像就是任晗，最近在xx遊樂園搞全息網遊的那個……明總還比較看好他，曾經在大會上說要全力支持這個項目。」
他們看起來好像跟明氏集團沒有半點關係，但明先生的手早就伸進去了。
重要股東好幾個都是他們的人，消息來源比較可靠。
「哦？」
明先生抬了下眼。
助理說：「任晗先生好像跟虞小姐關係不錯……如果明先生您……」能犧牲一下小我，跟虞小姐打好關係，說不定就能把任晗先生挖過來當你的人啊。
後面半截話，助理沒有說出口，怕說的太直白，又得去抄聖經。
任晗這種人一看就是威逼利誘沒用的存在。
他父母雙亡，沒啥牽掛，如今受明谷器重，又不缺飯吃……
要是能從別的地方把他拉攏——還是很划算的。
「……」
明先生捏了捏眉心。
助理見有戲，再接再厲道：「我之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曾經拜讀過任晗先生的文章——他絕不是那種天馬行空只顧想像的野心家，他有實力，有水平，就連我們那個時候的導師都非常敬佩他。」
「國外的某些機構想要花大價錢把他留在國外，但他仍舊是回來了……如今先一步進了明總的公司，對我們是有些不利的。」
「老闆，虞小姐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在學校的聲譽您是了解過的——她對您這麼熱情，或許只是……」
助理卡了一下殼，「或許只是太過愛慕您呢？」
「……」
明先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虞代在別人面前跟在他面前根本表現得不是一個人。
明先生甚至懷疑她人格分裂。
——但。
如果說是因為喜歡，因為愛慕的話……
愛情讓人變得盲目，變得失去自我。
明先生願意相信這個看起來離譜的理由。
助理還在叭叭叭：「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啊！虞小姐身後的虞家比明家是差了點兒，但好歹也算是一個助力。」
「老闆您現在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乾脆就——？」
委屈委屈您老的皮膚了？？
「……嗯。」
明先生心很累的點了下頭。
——明氏集團就是搞信息技術這一塊兒的，他要是另外開闢一個市場，得花費更多的時間。
不如直接接手，再做大做強。
再者說——
他回想起虞代的那些話，平瀾無波的心緒漸漸浮起波紋。
【作者題外話】：代代：不要男媽媽！！！！！、、、、萬更奉上~~票票拿來~~~~~~~~~/試圖搶走讀者手中的銀票票.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