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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桌上，看著文文靜靜吃東西的虞代，褚容忽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出現在任何人身上都沒有問題。
唯獨出現在他的身上……
問題大了去了。
因為不論是他的性格，他的背景，他的交際圈兒，都跟這四個字完全不沾邊。
「我看論壇上的人說……你在做直播？」
褚容只是掃過一眼她的那些八卦帖子，並沒有放在心上——真的。
「嗯，對。」
虞代咽下口裡的東西，拿一旁的紙巾擦了擦嘴，才回答道。
她像是不太習慣吃東西的時候說話——也有可能是不太習慣跟不太熟的人吃東西的時候聊天，看在褚容的眼裡，小小的動作總有些束手束腳的無措感。
「直播啥？跳舞？唱歌？……還是cosplay？」
對於主播的一些印象，好像就是這些了。
女主播無非就是得靠臉，靠其他技術撐起來的寥寥幾個，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看著虞代這張臉……
似乎沒有什麼異議了？
「嗯，平時直播都會一些。」
一開始的話平台還是以多才多藝的女主播為主的，是後來加了打遊戲的元素，發現還不錯，就一直堅持下來了。
「……包括穿那種比較暴露的衣服？？？？」
褚容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她很多遍——
不得不說。
虞代的身材挺好。
星學園真的不乏身材好臉蛋好的女孩子，腿長腰細的大美人兒隨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她們一般都有健身或者瑜伽課，保持身材的同時培養一些氣質。
就虞代點的這幾個菜來說，褚容就沒發現她有這種偏好。
因為她什麼都吃，什麼都點了一些，沒有禁口。
「……嗯。」
暴露的衣服？
虞代不知道這個詞在褚容的心裡是怎樣的一個分界線。
她平時穿的衣服種類比較多，cos那種動漫人物——肯定避免不了的。
但就平台來說，太暴露的就直接給封了。
反正露胳膊露大腿是有過的。
要是還要暴露點，露其他的……就不允許了。
「……」
褚容看她的眼神有點變了——不是那種鄙夷的，是震驚中帶著難以置信，恍惚中帶著悲憤交加。
情緒非常之複雜。
虞代看得好玩兒，唇邊慢慢提起了一個溫柔的笑。
「你，你真是——」
褚容想到『不自愛』這三個字，又覺得這三個字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太重了，說出去可能她會哭。
他又想『不注重名節』這五個字，又覺得她是生活所迫，自己沒有立場這麼說。
又想……
反正一句話翻來覆去想了很多次，到了最後一個都沒想出來，把自己的臉憋得通紅——
褚容覺得自己魔怔了。
居然有一天也會因為一句話，把自己逼成這樣！
對別人別說是一句話了，就是不小心打錯了人，那也得這麼受著。
他挫敗的嘆了口氣，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忽然就覺得不香了。
虞代疑惑地看了一臉猙獰盯著菜餚的褚容，猶猶豫豫的抬起手，戳了他的胳膊一下。
褚容惡聲惡氣的轉過頭：「幹嘛？！」
他一邊盯著那個菜，一邊在腦子裡想旁邊這個人穿暴露的衣服會是怎樣的。
他見過她的手腕，又白又細，稍稍用點力就青了紫了腫了，嚇死個人。
真的要穿暴露的衣服……肯定又是露出白白瘦瘦的地方。
特別是肩膀。
他老感覺她肩膀好單薄，身上沒什麼肉，一隻手都可以拎起來轉圈圈。
還有她的……
褚容轉過頭的時候不經意往下瞥了眼——今天虞代穿的衣服不是修身的，看不太明白那裡大不大。
「……你在想什麼啊？」
虞代注意到他的視線，哭笑不得。
她知道是她剛才的回答或多或少的影響了一些褚容對自己的看法。
但被人這麼看，她有被冒犯到的抬手遮了一下。
「……哼。」
褚容瞬間紅了耳尖，又把頭給轉了回去，唇死死抿到了一起。
他，他才不是故意要看的！
就是……就是好奇她會不會……
「不會啦。」
身旁這個人似乎脾氣一直都很好，能把所有的事情想的溫柔，往好處想，不往壞處想。
她笑著碰了碰褚容的肩膀——這彆扭的人抖了下肩膀，把她的手抖掉。
虞代好脾氣的又把手放了上去，很輕很輕的，像是怕把他給壓壞了。
褚容這次沒甩開。
虞代稍稍靠過來了一些，身上的幽幽的冷香也慢慢縈繞在他鼻尖處——褚容很討厭跟女生靠近的一點就是，她們身上總會有難聞的香水味兒。
別說什麼他不懂牌子沒有品位，不是他針對誰，他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他從小鼻子就靈，又生在儲家——這個香水世家，他不可能不接觸。
就是因為接觸的多了，他厭煩。
跟那些香味兒朝夕相處並沒能使他喜歡上這個行業，反而叫他更難以接受。
他的父親是調香師，母親也是。
爺爺也是，外婆也是……全家都是。
他們坐在桌上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香水。
好像世界上沒有了香水，他們就不能活了一樣。
褚容對香水的了解比一般人深刻——沒辦法，耳濡目染這一個詞不是說說而已。
虞代身上這種香氣……並不像是調出來的。
很純粹，很輕薄。
不沖鼻，很好聞。
沒有所謂前調後調，就是很純粹的一種氣味兒。
像是自然而然就散發出來的……
目前的調香手法，應該還到達不了這個高度。
他聽見她說：「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暴露，我說的暴露是露一下胳膊露一下腿，太暴露的會被平台直接封禁的。我們是大平台，不是那種小網站，不需要以賣肉為主。」
「……不一樣嗎。」
褚容覺得問這個話的自己像是生活在封建澀會。
現在走在街上，哪個女孩不露個大腿露個胳膊？
怎麼虞代露一下……他就覺得這麼難以接受呢？
難道是因為——
是因為——
虞代在他面前表現得太乖了嘛？
第一次見她，她穿的很嚴實的衛衣嘛？
所以就先入為主了，覺得她的衣服應該都很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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