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公主十分驚詫的望著段黎月近乎扭曲的模樣。
是了。
先前聖旨快下來的時候走漏了一些風聲,男人也曾這般氣惱的把她拽到屋頂上,問她怎麼想,是不是真的想要拋棄自己去和親。
那時虞代耍了個心眼兒,說自己有辦法。
男人見她眸光不作假,半信半疑的又把她從屋頂上抱下來了。
後來大局已定,男人直接氣瘋。
虞代只好裝可憐,說這些自己也沒想到,讓男人遷就一下自己,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想……各種各種的話,無數的淚滴,終究是讓男人心軟。
在段黎月離開她寢宮之前,虞代輕聲說了句『我愛你,但只能到止為此』。
她說兩人之間攔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抹平的。如果這些事情都不存在,或許自己也能跟他做一對神仙眷侶……可惜,這都是事實。
她說離開皇宮之前,自己可以陪著他度過這最後的時光。
男人沒答應沒反駁,後來消失了一段時間,再見到時就在那次金殿門口,男人面上並無異樣。
虞代當然知道按照段黎月那個狗脾氣不會輕易放棄,但是小公主不知道啊。
她天真的以為,跟男人說清楚了便好了,男人這樣愛自己,一定可以體諒……
她甚至還問男人嫁衣好不好看,問他今日的自己美不美……
一字一句,都是刺激段黎月走上不歸途的良藥啊。
「……我以為,都說清楚了……段黎月,你,你冷靜一下,我……」
「你要我怎麼冷靜!!」
段黎月將她的內衫扯開一大半,露出圓潤白瑩的肩頭。
他眸中有紅光與黑暗交錯,可怖至極。
「若我要娶其他女子,娶一個後院,你能冷靜嗎?!!」
段黎月對著她低聲咆哮著。
他鳳眸死死盯著小公主的唇,等她的回覆。
將心比心!!誰能容忍愛人去觸碰別的人?!別跟他提什麼三妻四妾很正常!他就看中小公主一個人了,除了小公主,他誰都不要!
沒有人可以把小公主從他身邊帶走,也沒有人可以強迫他碰小公主以外的人!
虞代明知男人這個時候刺激不得,但她還是想玩一把……
她抿抿唇,咽了下口水,艱難的啟唇:
「……我覺得,這個可以……」
「你再說一遍?」
段黎月面色更難看了。
什麼叫可以?什麼叫可以?!!
這人到底有沒有心?!到底……那些時日的恩愛纏綿,到底,到底是自己一個人的幻想嗎?!
別說讓他去娶誰了,就是碰其他女人一下,段黎月都恨不得去洗好幾個時辰的澡!
——他從前就不喜歡別人碰自己,從前就端夠了大人架子,只有小公主是例外。
但是你聽聽這個小沒良心說的話……
什麼叫可以?
段黎月真想把她就這麼吞吃入腹,就這麼融為一體得了!往後再也不擔心她會不會跑,會不會用那張漂亮的笑顏蠱惑自己……
——別說看著小公主嫁給誰了,就是別的男人挨她近些,用不該存在的目光看她……段黎月就覺得受不了。
他無法忍受小公主在別人的腦子裡風情萬種。
他受不了。
可小公主呢?
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推出去……虧得,虧得自己還擔心小公主會不會受委屈,去和親會不會是……會不會是心裡也難受著……
聽到她這話,段黎月的手指都氣得發抖。
「……這個不可以。」
小公主乖巧的改口。
可為時已晚,身上的男人早已看穿她的冷心薄情。
「代代,我先前從未想過,你我會走到這一步。」
放在從前,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強迫小公主。
在他眼裡,小公主是他的妻子,是他要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尖上的寶貝兒。
他說一句重話都要反省自己好久……更何況,是逼小公主給自己呢。
但。
「趁現在什麼都沒發生……我……」
「晚了。」
段黎月薄唇輕扯,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他眸子一凜,抬手將她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徹底撕碎。
只聽布帛碎裂的聲音響起,床上的兩道黑影距離縮短再縮短……
直至傳來一陣泣音。
「我的小公主……」
那人輕撫著她染上淚珠的睫毛,愛憐的親了親她的眼尾。
「這還只是個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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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
虞代整個人都癱在被子裡了。
幸好這被子也足夠柔軟,睡上去能陷進去一半身子。
木窗被打開了一半,屋內點了不知名香薰,聞得虞代還挺舒服——當然,身體上是不可能舒服的。
男人昨晚上是真的氣到極致,把她扯著好一通折騰,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從她身上下去。
不用照鏡子,虞代都能知道自己身上是怎樣一番『慘狀』。
趴在枕頭上,虞代覺得自己是一條莫得夢想的鹹魚。
她打了個哈欠,側著面看向外面。
從她這個方向可以看見窗外的小花花,長得還挺高,五顏六色的,一看就是精心栽培過的。
「……醒了?」
男人的聲音突兀的在床邊響起。
虞代遲鈍的抬頭看向那人。
段黎月是背光而戰的,半張臉都看不真切。他手上端著一碗熬的香噴噴的菜粥,見她看著自己,似是發出一聲輕笑。
他坐了下來。
「吃點東西,不然沒有力氣。」
虞代蹭了蹭枕頭,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我現在就沒力氣,起不來。」
「……」
段黎月唇邊弧度說消失就消失,不帶半點給人喘息的時間。
他冷冷道,「是不是要跟我鬧脾氣?」
他把小公主不想吃飯誤以為是在鬧脾氣,想用這種方式逼他放她回去。
——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步,小公主還不死心呢?
都成了他的人了……難道,小公主連自己的身體都……都不在乎嗎?
這樣的猜測,讓高興了一早上的段黎月心頭跟壓了巨大的石頭一樣,又痛又悶,無論如何都提不起半分愉悅的心緒了。
他手上捏著碗的地方也用力到發白,湊近了好像還能聽見瓷碗不堪重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