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容看她這麼漂亮的衛衣染了灰,眼角抽了一下,「喂,你不是沒吃飯?去吃飯,別理老子。��
「……」
虞代看了看他的一臉血,搖搖頭。
「都買了藥啦,就一起上了吧。」
「……」
褚容平時跟兄弟打打鬧鬧的,今兒個你請我喝一瓶酒,明兒個我請你唱個k,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宰了兄弟一頓,也不會覺著哪裡不對。
但——
眼前這個傻白甜跟他兄弟不一樣啊,一看就是個一惹就要哭、嬌生慣養的主兒。
說話軟乎乎的,跟沒吃飯似的——哦,本來就沒吃飯。
「回頭給個電話我,我轉錢你。」
本來這點藥錢在他眼裡都不算事兒的,不過兩人不熟,還是算的清清楚楚比較好。
省得下次有什麼麻煩賴上他了。
旁邊這個用酒精棉幫他給傷口消毒的小恐龍卻又是輕輕一搖頭,「不用啦,說過只是順帶的嘛,這些東西不值錢。」
喲,說的還挺美。
他才不相信。
「……那你以後別找老子要。」
褚容故意粗聲粗氣的說,也不知道是想把她嚇跑,還是什麼。
那人卻是輕笑兩聲,抬眸看他一眼,保證道:「放心啦,絕對不找你要。」
「……嗤,這樣最好。」
褚容不太自在的偏過臉。
他知道自己這張臉現在是大花貓,到處都是血跟灰,但他就是習慣了每天『老子最帥氣』的鳥樣兒,誰來都不好使。
那一看就沒做過粗活的手上細皮嫩肉的,輕輕地捻著棉團在他傷口上蘸著,蘸幾下就問他感覺疼不疼。
這把他當成小屁孩兒一樣哄的架勢讓褚容內心煩躁,他急促的說:
「這點叫什麼疼,要上藥就麻利的,別在這裡唧唧——嗷!!」
褚容酷酷的說了這句話,虞代彎了下眸子,手上用力——然後不怕疼的小霸王就瞬間慘叫出聲。
「你,你……」
這人是故意的,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就是想看他出醜!!
眼前的小恐龍一臉無辜,「哎呀,你說不怕疼的嘛。我看那個傷口裡邊兒有碎石頭,就稍稍撥弄了一下,你不會……很疼吧?」
「……」
褚容憋屈極了。
他瞪了小恐龍半響,聲音有些虛:「疼個屁,老子剛才是在呼吸!」
不止小恐龍沒吃飯,他也沒吃飯。
就是在去吃飯的路上,被那幾個孫子伏擊的。
要是木棍還好說,說不定他能徒手劈斷幾個——鐵棍真的就是無了。
不過沒關係。
褚容心中冷笑——那幾個不怕死的東西敢這麼暗算他,就是做好了會被他報復的準備。
「……好的呢。」
不得不說,憋笑真的是個技術活。
至少虞代聽完這句話之後,憋笑很辛苦。
褚容就當看不見她想笑不能笑的模樣,不自然的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裡的灰。
虞代只能給他露出來的一些地方上藥,身上的其他地方在這大街上也不好脫。
虞代擼起自己的袖子,把沾了點藥酒揉了揉手腕上紅腫一片的地方。
褚容本來翹著二郎腿在看天上的星星,臉上的觸感忽然消失了,他下意識的往旁邊一看——
燈光下,那人的手腕都泛著一層柔柔的白光。
褚容從小就討厭自己這一身白皮,他覺得不夠男子氣概——所以別看他穿上衣服好像沒什麼肌肉,露出來的皮膚也很白,但確實是個練家子,從小到大都在陽光下暴曬的。
可惜。
他的皮哪怕是曬脫了,也都是白的,就是黑不了。
因此老是被那幾個兄弟笑,說他長得像女人——實際上他的五官一點兒都不女氣。
是那種偏港風式的濃眉大眼、唇紅齒白,有一種獨特的韻味在裡邊兒。
往學校走一圈兒,隨隨便便都能搜刮一眾迷妹。
星學園裡的妹子都長得不醜,拿出去也算是一個小美女了。
褚容很少見到會比自己白的,眼前這個——算是記憶深刻了。
都白成啥樣兒了,再白就直接插對小翅膀上天了唄。
這樣認認真真的偏頭看她的手腕和她的臉,褚容才覺得有幾分熟悉。
他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肩膀,「你是不是排行榜上那個誰?……別說名字,老子記得!叫,叫……魚什麼……」
「虞代。」
小恐龍就是要提醒,就是要說出來。
褚容『嘖』了聲,「老子記得!老子知道!誰讓你多嘴的真煩人。」
小恐龍微微一笑,把手腕上的袖子放下。
「……」褚容迅速垂下眼睛,假裝自己沒看過她的手腕,但是嘴上分分鐘露餡,「我,我哪兒知道你這麼不經扭,真弱。」
「是呀。」
小恐龍好脾氣的笑笑,低頭把藥重新裝回袋子裡,系上一個結,遞給他。
「我哪兒比得上你啊,個頭都沒你高。」
「那是,整個學園都沒幾個比我高的。」
褚容嘴一咧,笑出八顆小白牙。
虞代轉過頭,看了眼麻辣燙——那幾個人好像離開了。
「要吃東西嗎?我請你。」
「……行。」
褚容身上的錢也就夠坐個公交,做出租都嗆。
畢竟現在誰還用現金啊,一般不都直接掏手機的嘛。
這麻辣燙也不能刷卡啊。
褚容在小恐龍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來到了麻辣燙。
「我要超辣的,還要加很多醋。」
褚容跟大爺一樣,進去直接一屁//股坐下來,指揮著小恐龍夾這個夾那個。
虞代沒吭聲。
等到把褚容的那一份端上來,看著一點兒辣椒都沒給的湯水——褚容不爽的踢了一下她的凳子,「喂,啥意思啊?!不是要加辣的嗎?!!」
小恐龍坐在他對面,正夾起一個青菜準備放進嘴裡。
被他這麼一踢,直接掉到了桌上。
「……」
虞代慢吞吞的抽了衛生紙擦了擦桌子和自己被濺到的地方。
她輕聲道:「身上這麼多口子你還敢吃辣的呀?你看我也沒加辣的,照樣吃。」
「……能一樣麼。」
褚容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犟驢兒,但是對著這麼一個無論怎麼欺負都不會反抗的傢伙——他最後撇撇嘴,悶頭大口大口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