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火漆少女（二十八）
在戰爭背景下，女學生的生活重心漸漸往各種運動乃至參軍偏移，黎明明卻好像對此渾然未覺，一心沉迷學術研究。
第四聲鐘響。
【真言：空間】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空間產生扭曲。
凡是怪物向火漆號艦隊發出的攻擊，全部回到了它們自己身上。
凡是艦隊一方針對怪物的攻擊，全部命中異變核心。
尤其尚雨，她幾乎殺紅了眼，十三台浮游炮火力全開，再也不用花費心力瞄準方位，更不需要依靠小動作迷惑對方，「漆黑射線」準確無誤擊中每一隻第四階段異種。
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消耗。
第二真言會讓重傷的怪物變成養分補充艦隊一方，她們現在的能量幾乎無窮無盡，然而尚雨的精神並非堅不可摧，緊繃的弦隨時都會斷開。
這份顧慮化作切實的痛苦降臨了。
她忽然感到全身如遭重錘，眼前一黑，差點原地昏倒。喉頭更是涌動腥甜，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駱羲從背後輕輕托住她的身體，持續詠唱「治癒之歌」安撫疲憊的精神。
盾戰士不敢撤掉全方位無死角護盾，狙擊手仿佛無窮無盡，如果沒有分影盾，尚雨早就死於穿甲彈了。
召喚師頂了上去，反正召喚各種植物不需要消耗精神力。
於是怪物們身邊、傷口裡塞滿了會爆炸的果實，企圖隱身攻擊艦船的刺客們被荊棘穿透了軀體，遠處一排排漆黑的炮口紛紛炸膛……
即便如此，怪物仍舊無窮無盡。
多到所有人都在懷疑貪婪始祖能夠無限制量產從屬。
「不過我來的時候把你的巢穴攪得很碎，第四階段的從屬你用一隻少一隻。」付滄釗當然知道貪婪始祖正在想些什麼。
前三個階段已經實現了量產，只要一丁點父體細胞，就能在工廠里飛快地生產出來。
第四階段異種需要在巢穴里完成孵化，而很不巧，付滄釗提前摧毀了巢穴，哪怕它盡全力恢復也需要一小時以上，到那時喪鐘早就敲完了十三下。
「你聽，喪鐘敲響第五下了，」她笑眯眯地看著貪婪始祖，這片區域裡只剩下她們一人一怪物，「還不做點什麼去拯救一下你的下屬們？」
【真言：元素】
【金木水火土，五行循環，生生不息。】
出艦戰鬥的一部分魔法少女突然發現，她們的技能可以組成循環。
於是她們以不同元素的五個人為一個小組，分別迎戰成群結隊的怪物。組成循環之後，她們每一擊都能達到五人合力的效果，而在下一次攻擊之前又能恢復完全狀態。
配合艦船炮火支援，她們終於開始往內層方向推進，雖然過程極為緩慢。
黑薔薇小隊仍舊維持原樣。
「黎鳴，你還需要多長時間？」
——
女學生本以為黎明明的思想境界止步於此。
不料某個雷雨的夜晚，黎明明忽然問她：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的研究觸碰到某些底線，你會怎麼做？
女學生一時語塞，只能詢問發生了什麼。
黎明明告訴她，自己在做研究的時候，無意間發現雌性和雄性實驗動物之間似乎存在某種「本質上的不同」，而她想要驗證人類之間同樣存在根本性差異。
兩年後，她發現了足以證明猜想的兩種物質。
喪鐘第六次敲響。
【真言：生命】
【生生不息，輪迴不滅。】
魔法少女身上的傷口加速癒合，因怪物偷襲而失去戰鬥力的人全部滿血復活。
第七次。
【真言：心靈】
【心無掛礙，方能超脫。】
第八次。
【真言：智慧】
【知行合一，方得真知。】
女學生順利畢業，開始更加頻繁地參與各種社會活動，其中不乏一些和自己切身相關的議題。
可她越參加就越失望。
因為她提早知道議題涉及的雙方可能真的是兩個物種，而在此前提下，許多理論都沒了立足之地。
不過，做點什麼來提升女人的地位總歸沒錯。
第九聲鐘響。
【真言：意志】
【心之所向，無堅不摧。】
尚雨終於再度睜開雙眼。
在第九真言加持下，她的精神變得極為強韌，足以支撐大範圍長時間多次發動「漆黑射線」。
遠在內層領地，貪婪始祖感受到威脅迫在眉睫，顧不上珍惜自己麾下用一隻少一隻的第四階段異種，動用統領技能，並強行統一了它們的思想，一個接一個不要命似地撲向尚雨！
她示意駱羲放手，回頭看向三位同伴。
「我要去內層領地支援小怪物了，這邊你們頂上。」
說著，她竟然丟掉了耳麥，不顧頻道里付松雪的呼喚和同伴勸阻，身體騰空而起，飛向遠方。
盾戰士憤憤道：「她哪裡是去支援，分明是知道那些異種太危險，自己去引開了！」
「她這樣決定也沒錯，不引走那些異種，對面會發動統領技能。」召喚師勸道。
畢竟，那個數量還是太恐怖了。
第十次敲鐘。
【真言：共鳴】
【萬物皆有靈，心心相印。】
鐘聲響起那一刻，尚雨恰好看見付滄釗抓住貪婪始祖的腦袋，並知道了她為什麼沒有立刻殺死貪婪始祖。
除了貪婪始祖可能藏了底牌，還因為一旦殺了這隻貪婪始祖，主戰場那邊馬上就會有一隻怪物進化成新的貪婪始祖。
為了不影響艦隊，付滄釗必須耐心等到喪鐘敲夠十三下，讓黎鳴一口氣殺個夠。
尚雨牽起付滄釗空出來的一隻手，她們終於心意相通。
「你……」尚雨的笑容僵在臉上。
轉過頭，目光越過貪婪始祖癱軟的身軀，投向遠方那棵天空樹。
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不要，」付滄釗沖她搖了搖頭，「不要說出去，為了大家，更是為了媽媽自己。」
「我答應你。」承諾的話語脫口而出，她們的手牽得更緊了。
喪鐘敲響第十一下。
【真言：創造】
【想像力是創造的源泉。】
戰爭激化。
不斷有科學家被抓去研究武器。女學生自知處境不妙，便提前拉著黎明明跑回後者南方老家。
她很快便明白黎明明為什麼頂著戰亂也要往北邊逃。這地方哪是作家文章中描繪的質樸家園，分明是一張專吃女人的血盆大口！
正當二人絕望之際，黎明明忽然在積灰的梳妝檯上找到一隻嶄新的信封，裡面寫著：你願意成為魔法少女嗎？
黎明明一頭霧水，隨手勾選了「是」，反正不管真不真都沒什麼關係，對她應該沒什麼壞處。
迷迷糊糊地，她在原初魔法少女助手指導下幹掉了第一隻怪物，開啟了魔法商店。
至於服裝，黎明明在心中勾勒出她見過最漂亮的小洋裙和皮鞋，那是她認為世界上最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