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權臣們的白月光【1v3】(70)

  第566章 權臣們的白月光【1v3】(70)

  建章宮。

  天還沒亮,白嫵就被盈兒催促著起來梳妝。

  等到她把那頂幾斤重的鳳冠扣在她頭上時,白嫵已不堪重負。

  早知道成個親這麼累,她就隨便讓人抬一頂轎子把衛長策接進宮來算了。

  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白嫵還未回頭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不經傳報就闖進建章宮時,就聽見身後侍奉的太監宮女齊刷刷的跪下去高喊:

  「參見魏王殿下。」

  白嫵:「.」

  一陣步履匆匆聲後,她再回頭時,殿內除了白御冥一個人也不剩了。

  抬眸望去,她愣在了原地,隨後扯扯嘴角:「皇叔,你穿成這樣.合適嗎?」

  只見白御冥身著一件暗紅色的長袍,腰間別著玉帶,頭上帶著金冠,流蘇金絲絛直垂胸前,腳上還套著金絲雲紋靴。

  比新郎官還像新郎官。

  白御冥輕笑一聲,配上這一身張揚的打扮,竟生出些邪魅來。

  像是妖精成形,勾人入骨。

  「今天可是阿嫵的大喜之日,本王作為皇叔,穿成這樣有何不妥?」

  對視上他滿是威意的眼神,白嫵咽了咽口水:「很妥很妥,皇叔穿成這樣,妥的不能再妥了。」

  見她服軟,白御冥這才會心一笑,連帶著眉眼都染上了幾分難得的柔色。

  他信步上前,拿起梳妝檯上的那支胭脂筆,抬手欲往她的眉心點去。

  白嫵不知道他要幹嘛,下意識的避開,卻被他扣住了肩膀。

  「別動。」他聲線低沉。

  白嫵乖乖不動了,眉心處一陣冰涼。

  白御冥看著那抹他親手點上去的美人痣,滿意的笑了。

  「阿嫵真美。」

  女人生的本就嬌美,如今這一身艷麗的嫁衣,再配上這一點美人痣,更顯嫵媚。

  讓他愛憐不已。

  於是他眯起了狹長的丹鳳眼,聲色逐漸繾綣。

  「皇叔送你一個新婚禮可好?」

  白嫵不解的蹙了蹙眉。

  但她知道,若此時惹惱了他,定沒有好果子吃。

  「那皇叔可要快些,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吉時了,我還沒」

  白御冥沒耐心聽了,抄起一旁的紅蓋頭直接系在了她的眼睛上,抬手便將人打橫抱起。

  白嫵隱隱猜出了男人的意圖,有些慌亂。

  「皇叔,你要做做什麼?外面都是人。」

  白御冥勾唇:「放心,我們不出去。」

  白嫵怎麼也放不下心。

  她雖看不見,但卻能聽到耳邊傳來的異響和男人逐漸悶沉的腳步聲。

  周圍的空氣也逐漸變的濕冷。

  她有些不適應的打了個寒顫。

  白御冥這是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她不記得她的建章宮有這種地方啊?

  終於,她被放到了一個冰冷的地方坐著,耳畔傳來了男人喑啞的嗓音。

  「阿嫵,我們到了。」

  男人伸手解開了她的蓋頭。

  視線陡然間變得明朗起來。

  緊接著,周圍的一切猝不及防的闖入她眼帘。

  她好像來到了地下室,四周昏暗陰冷,只靠著幾對龍鳳燭照明。

  鐵黑的牆壁上貼著大大的喜字,與詭異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白嫵有些不安。

  「皇叔.這是哪?」

  「這是.我們的新房。」

  說著,白御冥轉身匿進了一旁的陰影中。

  白嫵只聽見一陣鎖鏈的晃動聲後,自己的手掌被他牽起,吧嗒一聲,一個冰冷沉重的物什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瞬間便意識到了那是什麼,有些無奈的抿了抿唇。

  這個碎片還真是.…

  惡趣味啊。

  於是她配合的作出不安狀,抬手掙扎了一下。

  果然徒勞,鎖鏈的另一端早嵌在了牆壁中,堅硬牢固。

  「皇叔,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鎖住阿嫵?」

  白御冥冰冷的手掌覆在了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擦著。

  「自然是怕我的阿嫵跑走呀。」

  「阿嫵,伱不是說,我們的關係見不得人嗎?」

  「既然是見不得人的關係,自然也就要在這見不得人的地方。」

  「這處暗牢是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建成的,就在建章宮底下,日後,我們就在此,好不好?」

  未等白嫵回應,他便俯身吻了下來。

  手掌也緊緊的箍住她的腰身,不讓她逃脫半分,只能被迫的承受著他過分霸道炙熱的吻。

  那件經幾十個繡女趕製了幾天幾夜的重工喜服則被男人無情的扔在了地上。

  瞬間,濕冷的氣息包裹住了她,無所逃離之下,她只能抱著男人取暖。

  可他的身上卻更加冰涼,讓她不禁瑟瑟發抖。

  男人也發覺到了她的狀態,停下了動作,被暗色包裹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

  「很冷嗎?」

  她說不來話,只能難耐的點頭。

  於是男人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徹底將她的火熱點燃。

  殿外的盈兒等了足足半個多時辰都不見人出來,急得直跺腳,卻又不敢敲門。

  一抬頭,她又看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趕忙跪下行禮。

  「見過祭司大人。」

  「您怎麼來了?」

  容塵看著緊閉的殿門蹙了蹙眉。

  「陛下呢?」

  盈兒猶豫了一下道:「在裡面梳妝呢。」

  容塵的眉宇擰的更深了。

  於是他向前一步,敲響了殿門。

  「衛世子的馬已經到宮門外了,陛下還不出來嗎?」

  卻是什麼回應也沒有。

  正當他準備敲第二下的時候,門打開了,白御冥走滿臉陰婺的走了出來。

  而白嫵就在他的懷抱中躺著。

  見此情形,容塵先是一愣,而後眸中划過了一抹寒光。

  白御冥倒是笑了出來,面上卻滿是不屑。

  「祭司大人怎麼在這?」

  容塵聲音生冷:「陛下讓本座來主持婚事。」

  白嫵頭上蓋著蓋頭,並不知道周圍有哪些人,現下聽到容塵的聲音,她趕忙掐了一下白御冥,紅著臉道:

  「皇叔,快把我放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白御冥挑了挑眉:「真的可以?」

  「快點。」

  白御冥鬆了手。

  雙腿著地的瞬間,白嫵倒抽了一口冷氣。

  要不是隔著這層紅布,她現在的眼神就能把他殺死。

  居然在這種節點把她關進暗牢折騰了一個時辰。

  真不怕被人發現戳著脊梁骨罵嗎?

  她還沒成親呢。

  可不想被扣上昏君的帽子。

  清了清嗓子,白嫵抬起了蔥白的指尖。

  「抱歉,讓祭司大人久等了,我們走吧。」

  容塵看了看她伸出來的手,沉默了片刻,將袖子一拉到底後這才扶了上去。

  明顯扶到了一層布料的白嫵:「.」

  這麼守身如玉?

  「陛下,請吧。」

  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化開,白嫵在他的牽引下下了台階。

  身後白御冥半是戲謔半是饜足的聲音傳來:

  「陛下,本王突感身體不適,就不參加您的婚禮了,記得替本王向侄女婿問個好。」

  白嫵:「.」

  想罵人。

  女帝迎娶君後和登基的儀式差不多。

  都要先去祭拜先祖然後再去承乾殿接收百官的跪拜。

  衛長策早就在太華門附近候著了。

  遠遠的瞧見帝王的鑾駕他便忙不迭的下了馬迎了上去。

  同樣的,他也注意到了跟在鑾駕旁的容塵。

  想起了那日在寶華殿發生的事,他頓感歉意。

  明明是他拉了人家下水,結果最後卻讓人家背了鍋。

  他很想解釋些什麼,但是現在明顯不是說這事的時候。

  他也只能裝作沒看見一般攙著白嫵下了車。

  握著那隻素手,衛長策的心情達到了從未有過的激動與緊張。

  過了今日他和她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多少個午夜夢回,如今竟成了真。

  「阿嫵。」

  他低聲喚著的她的名字。

  「你放心,日後我定會千倍百倍敬愛你。」

  「此生不求別的,但求與你白首偕老,恩愛不疑。」

  白嫵隔著蓋頭看他。

  雖看不清,可她也能想像的到少年郎臉上的洋溢著的喜悅與真摯。

  只是可惜。

  他愛上了一個眼裡只有天下與權勢的帝王。

  帝王的愛。

  最是涼薄。

  可眼下,她還是願意給予他一個旖旎的夢。

  於是她輕啟朱唇。

  「夫君所想,亦是我所想。」

  他們的對話皆被一旁的容塵收入耳中。

  他看著眼前相攜恩愛的二人,嘲弄的扯了一下嘴角。

  人世間的感情還真是充滿了虛假與變化。

  前一陣子還互相恨到要殺對方的兩個人,如今卻在這互許終生。

  當真是可笑。

  末了,他冰冷的眸光投在了那抹紅嫁衣身上。

  陰謀、狡猾、虛偽、無情.

  她的身上究竟還有哪些他不知道的罪孽?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祭壇走去。

  白嫵頭上蓋著紅布,只能讓衛長策扶著她一步步登上玉階。

  他的手臂很有力,生怕她摔著似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

  容塵已經在祭壇旁候著了。

  見著二人上來,這才宣讀禱文。

  末了,他將點燃的香菸遞給了衛長策。

  「還請衛君後上香。」

  衛長策接過香時,瞧了他一眼。

  那塊金面覆蓋之下的雙眸一如既往的沉斂如水,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般。

  想說些什麼的他還是沒有開口,接過香菸便走到了一旁。

  容塵又拿起一根遞給了白嫵。

  恰好一陣冷風揚起,白嫵指尖的香菸搖搖欲墜。

  可惜,她看不見。

  眼見著那根香菸就要從她指尖墜落下去,容塵擰了擰眉,連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指尖。

  「陛下.」

  「當心」二字還未所出口,他的視線便落在了她被風吹起的袖口。

  那裡纏著的紗布早已不見,一條猙獰的疤痕顯露了出來。

  容塵瞳孔驟縮,呼吸也滯住了。

  他猛地攥住了白嫵的手腕,臉色低沉到了極致。

  白嫵不解發生了什麼,指尖的香菸也由於他的牽扯徹底斷裂在地。

  「祭司大人,您這是.」

  衛長策雖不知為何容塵的反應突然如此之大。

  但見他緊抓著白嫵的手不妨,他也有些不悅,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

  「祭司大人,休要對陛下無禮。」

  容塵死死的盯著她,手上的力道大的嚇人。

  「陛下。」他一字一句的格外用力,「這手上的疤怎麼回事?」

  衛長策滿是疑惑:「什麼疤?」

  然而正當他看去時,白嫵卻猛的縮回了手,並拉下了衣袖,語氣生硬:

  「祭司大人,朕身上出現任何東西都要向您匯報嗎?」

  衛長策聽出了她不太開心,抬手將她護到了身後。

  「祭司大人,無論你和陛下之間有什麼誤會,但是這是我們的大婚之日,還請您注意些。」

  隨後他拉起了白嫵的手,輕聲道:「陛下,香我替你上了,我們現在就去承乾殿吧。」

  說著一把抱起她,直接大步跨下了台階。

  容塵的身影在風中晃了晃。

  他的眼前開始模糊起來,直至最後只剩下那團紅影。

  他這輩子都忘不掉柳萋萋手腕上的那條疤痕。

  雖然可以作假。

  但是怎麼可以做的如此相像無二?

  還是說.

  她就是柳萋萋?

  先前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掠過。

  有些被他忽視了的細節也一股腦的涌了上來。

  此刻雖春日暖陽,可他卻如墜冰窖。

  看向那紅影的眼神也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腦海中回憶著容塵剛剛詰問的話。

  白嫵大概可以確定他應該是懷疑起她的身份了。

  不過她也確實想讓他知道真相了。

  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紗布去掉。

  可惜了。

  若是她沒有這個蓋頭該有多好,真想看看他當時的神色呢。

  感受到了周遭環境的轉變,白嫵悄悄的戳了戳衛長策的胸口。

  「夫君,是不是快到承乾殿了,快把朕放下來吧。」

  衛長策瞥了懷中人兒一眼。

  「陛下還能走路嗎?」

  「當然了,朕健健康康的.你再不放,該被別人看笑話了。」

  衛長策抬眼掃向四周。

  果不其然,站了黑壓壓一個廣場的大臣紛紛向他們投來了灼熱的目光。

  等他掃過去的時候,一個個又趕緊迴避低頭。

  衛長策挑眉:「怕什麼,你可是女帝,我是君後,我們這樣合情合理。」

  「別鬧了,快點。」白嫵嗔怪,隨後附在他耳邊輕語,「你想想抱,等會回建章宮好好抱。」

  「騰」的一下,衛長策紅了臉。

  他輕咳一聲調整情緒,這才緩緩的把人放了下來。

  隨後不忘在她耳邊囑咐一句:

  「那陛下可要說話算話啊。」

  白嫵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過分親昵的舉動,嬌聲道:

  「好了,時辰不早了,儀式還沒完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