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槍與玫瑰8

  席間,幾位大佬紛紛舉杯祝老爺子大壽。Google搜索

  輪到薄封,男人停下轉動佛珠的動作,長睫抬起露出一雙濃得化不開的黑色瞳孔。

  他沒有動,只是說了一句祝壽詞。

  唐姝本來事不關己,結果忽然所有目光都看向她,小姑娘疑惑地眨巴下眼,然後意識到什麼,試探性地站起身。

  垂眸瞟了眼四爺,對方無動於衷,也沒出聲打斷。

  唐姝於是就舉起面前的酒杯,嬌小可人的女孩兒聲音糯糯地道:「我代四爺敬賈老爺一杯,祝您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賈裕昌心中歡喜,笑道:「小姑娘真是懂事。」

  唐姝笑了一下,便坐下來,低頭抿了一口酒,淺嘗輒止。

  寧兮和陸雲蕭都新奇地看了過來。

  四爺那麼古板冷漠的人,身邊竟然也會有這麼嬌憨可愛的小姑娘,當真稀奇得很。

  *

  壽宴散時,大約晚間八九點。

  唐姝累了一天,已經有點兒犯困。

  推著薄封上了汽車,她跟著坐下來。

  女孩兒睜著霧氣蒙蒙的眼,問道:「四爺順道送我回家麼?」

  薄封緩緩睜了下眼睛,沒說話,安靜把玩著手裡的佛珠,心如死水。

  唐姝也就不再問了,反正……她在哪裡都一樣。

  汽車起初在平坦大道上行走,後來開進了崎嶇的土路,萬分顛簸。

  唐姝被顛得一顫一顫的,困意也散了七八分。

  她若是這時候睡,腦袋碰到車窗,都能被撞散架了。

  唐姝不知道薄封要帶她去哪兒,只知道離鎮上越來越遠,越走越荒涼。

  外面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是哪裡,往前看,也只能看到兩側的灌木。

  未知困惑加在一起,唐姝索性不去想。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停了下來,車燈熄滅,徹底陷入了黑暗。

  這個晚上沒有星光也沒有月亮,烏雲遮蔽,整個世界都像是被浸在了一個大染缸中,哪裡都是黑色。

  四爺不說話,整個車廂除了呼吸聲再無其他。

  唐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懶得去猜。

  只是拽來一旁的毯子蓋住,靠著車座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有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唐姝聽到輪椅滑下去,又漸漸走遠,迷迷糊糊感知到自己安全後,便又繼續睡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天光大亮。

  車裡不見四爺,唐姝去開車門,沒鎖,她走了下來,走到車前發現司機還在裡面。

  女孩兒便抬手敲了敲車窗,問:「四爺去了哪裡?」

  對方搖下車窗,用公式化的口吻道:「四爺吩咐,您醒了後如果想回家,就讓我把先您送回薄家。」

  唐姝眨了下眼睛,「那如果我不想回呢?」

  「那就辛苦您再待上一陣,四爺大概晌午回,屆時與您一同回城。」

  唐姝想了一下,選擇了後者。

  等她回到車裡,腦子裡才忽然冒出一個信息,今天就是薄封雙親的忌辰。

  所以,他連夜將車開來,就是為了等待天明,好方便祭拜雙親?

  唐姝忽然又不懂四爺了。

  說他無情,可他待雙親又盡足了孝道。

  最讓人費解的是,為什麼還要帶上她?

  距離晌午還有好幾個時辰,唐姝蜷在車座上又睡了一會兒,這次醒來是被四爺回來的動靜驚醒的。

  小姑娘直愣愣坐起來,毯子從身上滑落,腦殼上還翹了根呆毛,眼睛裡像籠了層薄霧,神色迷離。

  四爺身上帶著晨間的露氣和他身上本身具有的龍涎香。

  撲面而來的冷意。

  他沒有多看她一眼,坐穩後就闔目養神。

  唐姝擁著毯子,看了他幾眼,就又像貓兒一樣乖乖縮在角落。

  四爺把她送到了薄家門口,他沒下來,唐姝想想覺得也是,雙親忌辰已過,四爺定然不會再住在薄家。

  唐姝一個人回去。

  四爺的汽車一直停在門口,車上的男人側著頭,直到看不見那抹黛色身影,才閉眸吩咐:「回去。」

  *

  薄文欣試完旗袍出來哪裡也找不到唐姝,以為她先回去了,結果回家後又找了一圈,並未找到人。

  二小姐瞬間崩潰,到母親面前哭著說自己把人給弄丟了,薄家派了人去找,不久後傳來消息,卻是唐姝和薄封待在一起。

  薄家人傻眼,可當晚也並沒等到小姑娘回來。

  直到現在,唐姝回到薄家的消息立即傳到了薄家長輩那裡,薄文欣當即跑去找唐姝。

  看到人好好的站在那兒,薄二小姐哭著抱住小姑娘,邊哭邊懺悔。

  唐姝哭笑不得,反過來安撫她。

  薄二小姐發誓,以後帶她出門再也不讓她一個人待著,至於為什麼四爺要帶走唐姝,薄文欣哪怕想知道也不敢問,薄老太太提點過,千萬別向唐姝打聽四爺的事,昨兒的事就讓它過去,誰也不許再提。

  等薄文欣緩過來,她又拉著唐姝小手,抽抽搭搭地說:「對了,今天沈望秋到我們薄家做客,這個也是位不好惹的主,姝姝妹妹今天就還是別出門了。」

  沈望秋……唐姝皺眉,他來薄家幹嘛?

  抿了抿唇,唐姝應了薄二小姐的話。

  倆人寒暄一陣後,薄文欣就回去了。

  唐姝看向小翠,這丫頭笑了一下,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樣。

  唐姝:「……」

  她今天的確沒打算再出門。傍晚,唐姝住的院子裡發出一陣響動,眨眼的時間,一身黑衣的沈爺正大光明走了進來。

  唐姝躺在貴妃椅上看書,瞥見他,也沒起身。

  沈望秋啪啪鼓了幾下掌,戲謔道:「能讓四爺另眼相待,唐小姐果然沒讓在下失望。」

  「沈爺今天大費周章地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唐姝放下書,一臉狐疑盯著眼前的男人。

  「自然不是。」沈望秋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不過也好,不用兜圈子。

  男人眯了眯眼,忽然走上前,清列的香草氣息撲了來,沈望秋的目光在女孩嬌嫩漂亮的小臉上流連,半晌,嗤了聲。

  唐姝仰著小臉,眼睛裡有一抹嫌棄。

  他如果再靠近一點,她一定會踹他一腳。

  「沈望秋?」唐姝一臉狐疑。

  下一秒,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像打量商品一樣將她從頭到尾掃了一遍。

  「我以前當真不知,唐小姐這張臉,生得這般惹人憐愛。」

  唐姝:……

  她偏過頭,把沈望秋的手打掉,身體靈活地從他臂彎下鑽過去,站穩後,冷漠地看了過去。

  沈望秋絲毫不惱,緩緩直起腰身,一字一句道:「之前的一月之期作廢,現在,我要唐小姐想辦法成為薄封的枕邊人。」

  唐姝皺了下眉。

  沈望秋說的好聽,說白了,就是讓她去勾引薄封。

  頓了頓,她道:「不要骨戒了?」

  沈望秋輕笑,「等唐小姐成了四爺的枕邊人,到時候別說是骨戒,就是四爺的命,也信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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