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朗這回帶的人多,底氣也足了許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小公子依舊倨傲,想來心中還記著仇。
唐姝便改主意了,想與他先說幾句。
「你讓他們退下,你我二人單獨聊聊。」
孟朗輕嗤:「你當我傻嗎?」
唐姝眨了下眼睛,「你不讓他們退下也行,那我就在這裡說了,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行行行,我讓他們退下便是!」
小公子滿臉黑線,將人撤去後,氣鼓鼓道:「現在滿意了吧。」
唐姝點了下頭。
孟朗:「你想與我說什麼?」
唐姝唔了聲,開口道:「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何事?」孟朗一臉古怪。
「君肆是我弟弟,我不在的時候,想請你幫我照顧他。」
唐姝說完,孟朗一副見鬼的表情。
「你一個曾經用毒藥威脅過我的宵小,我憑什麼幫你。」小公子抬著下巴,「更何況,君肆怎麼可能是你弟弟,你別亂攀親戚。」
「我自己認的還不成嗎?」小姑娘漂亮烏黑的眼眸微微掀起,「我也沒有讓你白白幫我,我可以答應你幾個條件。」
孟朗眼睛亮了一下,「這可是你說的。」
「嗯,但是不能超過三個。」
「成交。」
唐姝還以為孟朗會提出什麼條件,果然是小孩子,提出的條件也那麼幼稚。
第一件事,是幫他買十串糖葫蘆。
孟朗從小愛吃甜食,蛀牙也多。
因此換牙後,他父君就明令禁止他再吃甜食。
孟朗又饞得厲害,就讓她偷偷幫她買十串糖葫蘆帶進相國府。
這對唐姝來說並不難。
第二件事,是幫他抄寫道德經。
這小孩上課被先生罰了,他想偷懶,便讓唐姝模仿他的字跡,抄十遍道德經。
最後一件事,孟朗說他沒想好,要留著,就先放她走了。
怕他說話不算數,唐姝又與他立了字據,白紙黑字,他日後想反悔也賴不了帳。
這一番折騰下來,唐姝手都抄酸了,終於得了空。
她立刻去了君肆的小院,來到他的門前,抬手敲了下門。
不一會兒,木門吱呀呀短促叫喚了一聲。
門打開。
四目相對。
小君肆長高了些,但更瘦了。
雪色衣裳勾勒出他單薄的身影。
他依舊小小的,弱弱的,很漂亮,像只沒什麼生氣的雪糰子,又頹又軟。
看到她,他睜大眼睛,愣了下後又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唐姝碰了一鼻子灰,還有些懵。
她抬手摸了摸鼻子,猶豫著要不要再敲一下。
這一次,她剛抬起手,門就被打開。
那隻漂亮精緻的雪糰子,猝不及防撲進了她的懷裡。
少年白淨細軟的手指攥住她的衣襟,眼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你怎麼才來。」
他質問道。
少年稚嫩青澀的聲線,有幾分委屈。
唐姝心臟瞬間軟了下來,回抱住身前的小糰子,「對不起。」
小君肆吸了吸鼻子,又冷漠地退開。
唐姝看著他,想到什麼,立刻從懷裡掏出字據,「這個給你,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可以拿這個字據去找孟朗,他會幫你。」
少年目光落下來,不由一怔,「你還去見了孟朗?」
「我……」唐姝支支吾吾,「我正好遇見了他。」
少年緊抿著唇,卻忽然瞥見她被磨得通紅的手指,「你的手……」
「噢,沒什麼。」唐姝把手指往袖子裡一縮,「不小心碰到的。」
騙子……
君肆垂下頭,想到什麼,他開口:「你是不是幫孟朗抄寫了道德經?」
唐姝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的?」
「他被先生罰的時候,我也在場。」
少年嗓音微低,又抬起頭,「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什麼交易?」
唐姝目光古怪,這都能被他猜到?
「他只是讓我幫他幾個忙,都是小事。」
「誰讓你擅作主張的。」小君肆臉頰微鼓。
想到她隨時都會消失,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又壓過了此時的這點怒意,野草瘋長般爬上心頭。
他開口:「下次,下下次,你要第一時間來找我。」
唐姝懵了半晌,直到現在,才終於豁然開朗。
「原來你是在生氣我沒有第一時間來找你。」
難怪小阿肆對她忽冷忽熱的,原來是吃醋了!
被戳中心事,少年別過臉,嘴硬道:「我才不是這個意思。」
「是是是。」唐姝笑吟吟點頭,「我答應你,以後第一時間來找你。」
話音落下,她就毫無徵兆地再次消失了。
君肆怔愣了一瞬,想到她的承諾,白淨漂亮的臉頰又慢慢變得通紅起來。
*
場景再次變換,唐姝睜開眼睛,周圍是一片冰天雪地。
素雪為整個世界描上銀妝。
她伸出手,片片小雪花落在手心。
很快就被她掌心的溫度融化掉,變成細細的水珠。
還是在相國府里,唐姝攏了攏衣服,想到自己答應了小君肆,要第一時間找他,便踩踏著腳下厚重綿軟的雪,一路來到小院。
唐姝已經被凍成了冰棍,睫毛上都結出了冰霜。
她抬手敲門,門很快便被打開。
沒來得及敘舊,她直接躥了進去,也沒徵求君肆同意,手腳麻利脫了外衣,鑽進了小孩暖烘烘的被窩。
她一路走來已經成雪人了,外衣上全是雪。
臉是紅的,鼻尖也是紅的,眸里氤氳著一圈霧氣。
君肆還有些怔,繼而心臟狂跳,暈暈乎乎地把房門關上,走了回來。
他看著躺在他床榻上,幾乎把自己包裹成粽子的女孩,一時摸不准,自己是驚喜更多,還是羞赧更多。
「這是我的床。」他小聲道。
聽到他的聲音,唐姝自覺往裡面挪了挪,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她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腔,黑眸霧蒙蒙,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頓了頓,唐姝想到了什麼,眼眸里又透著好奇:「你是不是害羞了?」
少年抿著唇,一向蒼白的面色也盈滿血色。
「誰害羞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害羞,少年慢吞吞爬上床榻,又小心翼翼地躺下來。
表情很呆板,像是失去了表情管理的控制權。
唐姝彎了下眸。
她快要睡著了。
這段時間,她只要睜眼就是一個新的場景,幾乎沒有休息過。
外面天冷,被窩裡又是暖的,她不由慢慢放鬆下來,意識也漸漸飄忽。
只知道君肆也躺了上來,鼻尖湧入熟悉的沉木香,很好聞,也很催眠。
她睡著了。
君肆親眼看著她呼吸變得漸漸均勻。
她睡覺時很乖,卷翹烏黑的睫毛仿佛蝴蝶翅膀。
乍然見她這麼安靜,他還有些不習慣。
他垂下睫,忍不住伸手勾住了她的一縷髮絲。
她離他那麼近,可是有時候又離他那麼遠。
她不在時,他整日患得患失,總會忍不住想,她可能再也不會出現了……
他抓不住她。
君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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