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妻主在上24
馬車到了將軍府,唐姝縮在角落,身上蓋著小毯,有點高燒,意識也變得迷迷糊糊。Google搜索
君肆自從把她抱上馬車,就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不敢靠近,怕又惹她生氣。
等馬車到了將軍府,唐姝一直沒有動靜,君肆才意識到了不對。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少女沒有任何反應,攥著小毯的指節微微泛白。
「妻主?」
唐姝淡淡「唔」了一聲。
想睜開眼,可眼皮子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額頭驟然覆上一抹冰涼。
少年用手背試了下她額頭的溫度。
發燒了。
君肆一怔。
他向來精明,幼時經歷也讓他練就了一顆冰冷銅牆般的心臟,能忍辱負重,可以對一切事淡然置之。
但這些法則與從容,在對上唐姝時,通通都失了效。
愣了愣,君肆伸出手,他手指微僵,顫顫巍巍把唐姝連小毯一起抱入懷中。
她身子很燙,像是填滿炭火的暖爐。
她本來無需承受這些,她是天之驕子,貴為將軍,在鳳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卻因為他屢屢受傷。
君肆耷下眼皮,指骨稍稍用力,有些泛白。
他啞聲對朝鹿道:「快去請郎中,將軍發熱了。」
朝鹿一驚,立即拱手道:「是。」
話落。
君肆抱著唐姝下馬車,卻又被攔下。
「把將軍給我。」蘇秦帶著一幫下人,手指撐傘,冷漠看向君肆。
少年烏黑的眼冷冷看他一眼,不予理會,抱著懷中病殃殃的少女,逕自往府中走去。
蘇秦只好拔出身後一名侍衛的長劍,直指他的喉嚨。
「我說,放下將軍。」
果然,這個災星,只會給將軍帶來災難。
蘇秦現在很後悔,後悔自己沒能再狠點心,他過去的心軟,如今都成了這人順理成章傷害將軍的機會。
他現在簡直憤怒至極。
君肆垂著眼皮,他什麼也沒說,只抱著唐姝往前走。
長劍在他喉間滑出一道血痕,他卻像沒有感覺。
冰冷得像個怪物。
蘇秦的手也隨之一抖。
他就不怕死嗎?
「要攔下他嗎?蘇管事。」身後的人問。
蘇秦眸色猩紅,「先等等,將軍還在他手上。」
*
君肆一路把唐姝抱回了自己房間。
他把她放在床榻上,女孩身子蠕動了下,在他抽離前,手指攥住了他的衣袖。
少年垂著眸,心臟一顫。
定定盯著女孩蒼白柔軟的手指。
但唐姝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眉頭擰著,神情有些痛苦。
他鬆了口氣,把裹在唐姝身上已經濕掉的小毯扔了,又去解她濕掉的外衣。
他手指是顫抖的,努力克制住,才讓自己顯得平靜。
去掉濕透了的衣物,君肆去拿了一套乾淨的裡衣,把將軍撈起來,一點一點替她穿上。
穿到一半時,唐姝虛弱地睜開了眼睛。
她手指無力地抬起,像抓住什麼支撐點般,勾住了君肆胸前的衣襟,又隨著手指下墜的力道,向下扯著。
君肆一動不敢動,手指還捏著一截衣襟。
然後,唐姝就閉上了眼睛,手臂無力地垂了下來,徹底失去了意識。
君肆微微怔然,便繼續給她穿好衣服,拉上被子。
他站在床前,安靜地注視了她良久,才輕輕走到門外,將房門關緊。
蘇秦手中的長劍換成了棍棒,見他出來,立即有兩個小廝將他按住。
君肆沒有反抗。
蘇秦走上前,用棍棒挑起少年蒼白的下巴。
君肆被迫仰起頭。
灰暗的瞳孔沒有一絲光亮,陰鬱黯淡。
他此刻狼狽至極,又主動淪為魚肉。
蘇秦看見他這張臉,尤其是,他死到臨頭依舊沒將他放在眼裡的態度,直接點燃怒意。
蘇秦知道,唐姝的小腿受了傷。
他於是冷笑一聲,揮起棍棒,用力打在了少年的腿骨上。
這一下,他使出了十成力氣。
虎口都震顫發麻。
君肆悶哼一聲,當即半跪了下來。
「這一棍,是我替將軍打的。」
說罷,蘇秦扔了棍子,手指掐住君肆的下巴,用力把他的臉仰起來。
「是不是很恨我?想掐死我?」蘇秦一字一句道,眸中是扭曲的怒火,恨不得將眼前的少年生吞活剝。
他語帶譏諷:「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多狼狽。但這又怪得了誰?」
說完,蘇秦嫌惡地收回手,冷漠地看向君肆。
少年一聲不吭,鴉羽長睫遮住了滿是陰翳的瞳孔。
下一秒,他悶哼。
是蘇秦踩在了他的手面上,腳尖用力碾了碾。
等他鬆開腳,少年指骨發紅,原本根根乾淨的手指也染上了髒污。
這還不夠……
蘇秦退後,抬了抬手指,「給我打,打得人快沒氣了,再扔進柴房。」
君肆眼皮動了動,他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麼,卻自始至終沒有反抗分毫。
蘇秦轉身離開時,身後就響起了密集的棍棒落下的聲音,夾雜著少年一聲聲壓抑的悶哼。
雨還在下,少年潔白素衣染上了污血。
他倒在地上,仿佛沒了生息。
下人們一時害怕,竊竊私語道,「他該不會沒氣了吧?」
「還有氣,沒死。」
「我們這麼打他,將軍醒來後會不會生氣吧?」
「怕什麼,咱們也是奉命行事,聽蘇管事的。」
「也是,來幾個人搭把手,把他抬進柴房。」
*
柴房的窗戶都是密封的,只有一些乾草垛,和牆角的一排木柴。
房梁都鏽蝕了,到處結滿蛛網。
前段日子房頂又壞了道小口,一直沒修。
現在雨水都順著那道口子流下來。
君肆就躺在草垛上,臉上時不時飄落些冰涼的雨絲。
他身上疼得的厲害,可心更疼。
他明明可以躲開,可以不用被打,可他偏偏這一次,如了蘇秦的願。
只是為了懲罰自己。
他或許真的是災星吧……
否則他爹娘,君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就不會死。
而她,也就不會為他一次次受傷害……
*
朝鹿帶著郎中回來的時候,門口血跡都已經被清理。
她一時心急唐姝,也就沒注意到君肆不在。
此刻,她與蘇秦一道守在一側,等大夫診脈。
蘇秦問:「大夫,將軍她怎麼樣了?」
郎中捋了下長須,起身朝兩人道:「將軍無礙,只是淋了雨受了風寒,再加上傷口感染髮炎,勞累過度,這才發了高熱,昏迷不醒。」
「太好了。」蘇秦眉梢染上喜色,又問道,「老先生,敢問將軍幾時才能醒來?」
「這不好說,這樣吧,我給你開個藥方,你們按照藥方抓藥,先熬一碗給將軍服下。」
「好的,多謝老先生。」蘇秦拱手道謝。
郎中瞧著蘇秦,客氣道,「正君大人客氣了,這是老朽該做的。對了,將軍現在高燒未退,要注意給她勤換帕子。」
蘇秦一怔,被郎中的這句正君大人弄得有些飄忽,他沒有反駁,回神後,順勢道:「有勞先生了。」
朝鹿在一旁看著,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過,經蘇秦這麼提起,她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
待老先生離開,朝鹿就攔住準備動身去抓藥的蘇秦,「君肆大人呢?」
蘇秦偏頭看她,眼中茫然,「君肆大人?我從進入房間後就沒有再看到他,可能……他出去了吧?」
朝鹿:「……」她收回手,也沒有追問,只是覺得有些古怪。
但此刻蘇秦去抓藥,她還要守在將軍身側,也脫不開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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