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情身形微晃,雙腳卻穩穩地踩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了柳弦一眼。
這一眼,無情地好似在看死人。
柳弦身子一僵,立刻感到自己的脖子好似被無形地手攥住,呼吸變得微薄,臉色越漲越紅。
就在他拼勁力氣,想要程曦救救自己時,那股窒息的感覺消失,他狼狽地趴在地上,咳嗽得鼻涕眼淚流了滿臉。
玉無情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那視線里充滿了凜然,冰冷而又無情,駭得柳弦連咳嗽都不敢了。
玉無情轉頭面向雲染卿,又恢復了溫柔款款的模樣,笑眯眯地說「毓染,我們進去吧。」
雲染卿抽了抽唇角,就算她看不見玉無情做了什麼,可她能感覺到,這貨一定有古怪
雲染卿不知曉他到底心懷什麼打算,況且附近人多眼雜,她只得先和他進去,等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後,再細細詢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等兩人離開後,程曦將冊子拿了過來,看著上面的名字,「夜毓染,夜郎」
他並不知曉無情宮現任宮主的名字,事實上雲染卿就像憑空出現的一般,以前關於她的事情,不但江湖上沒有,就連無情宮的內部都沒有耳聞。
更何況玉無情同樣在面容上做了手腳,眾人只能看到他的臉被霧氣遮擋,只當他性格古怪,不喜將面容暴露,便沒細究,畢竟修仙界裡什麼樣的怪人沒有,比他奇怪的多了。
因此,他並未將夜毓染和夜郎聯想到無情宮的兩個人。
「師兄,這兩人不能放進去,他們太奇怪了。」柳弦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急忙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程曦聲音幽幽「你以為我不清楚你做過的事情就此收手,否則事情鬧大了,我也保不了你。」
語畢,他把冊子冷冷地砸在柳弦的臉上,力道不大,可那聲脆響就像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一樣。
柳弦垂著視線,眼睛裡飛快閃過一道怨恨。
雲染卿進入百鍊宗,頓時被眼前的景色吸引去。
這安周谷是一個巨大的峽谷。
百鍊宗沒像別的門派那般建到高聳入雲的山間,反而建在峽谷的正中心。
高大輝煌的門派建築屹立著,四周被各種各樣的竹子包圍著,有常見的青竹,貴妃竹,還有罕見的紫竹,龍竹,他們高大粗壯,挺拔地好似無聲的門人,將百鍊宗整個保護在其中。
「不愧是自比竹子高潔的百鍊宗,連周圍都種滿了主子。」雲染卿視線環視一圈,明明在說著誇獎的話,可那語氣里,暗含著說不出的諷刺。
玉無情就站在她的身後,視線即像是落在她身上,又像是穿過她,望向不知名的遠方。
雲染卿纖細的身子突然動了,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貼在玉無情的脖頸,將他逼著壓在一根挺拔的竹子上,「說,你跟著我,所圖何事」
鋒利的劍刃貼著少年修長的脖頸,似乎再逼近一步,便會將他的喉嚨割穿。
玉無情垂下視線,黑如潑墨的眸子只倒影著雲染卿一人,視線用力得好似要將面前之人看清,可那瞳孔又像是沒有焦距,深黯的充滿了詭異。
雲染卿心中一凜,來不及躲開,少年已經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呢喃著「為何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