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這一肉身，太弱了。
弱到恨不得風吹吹，就能倒地。
這一會兒要是遇到個來復仇的，分分鐘被人弄死。
唐納點頭，表示感謝。
不一會兒，將衣服換了下來。
那身衣服穿在唐納的身上，正是貼合。
像是一個貴族的王子，帶著從骨子裡的優雅與高貴。
巫師臉色漸漸變得正色起來
「從今以後，你不再是吃人魚，我們再也沒有關係，我能夠幫的只能到這兒，現在，去吧，尋找你的真愛、」
那個為了她，放棄了一身鎧甲，願意赤以肉身靠近。
唐納轉身，往那燈火輝煌的宮殿走去。
巫師突然想到什麼，高聲道
「二十四小時快到了，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如果你得不到她的一句永遠愛你，你會死！」
那現在，幾點了？
晚上十一點四十。
巫師面色一變。
而唐納已經漸漸消失在了黑夜中。
唐納走的很慢，直至，腳步停住。
手扶著一棵樹，臉上虛弱，汗滴一滴一滴往下流淌。
每走一步，像是走在刀尖，那是什麼感覺？
疼到鑽心。
他每走一會兒，都要休息，以此來保證自己不會昏迷過去。
越靠近城堡，便能夠聽到裡面歡聲笑語載歌載舞的聲音。
當唐納踏入古堡里。
他站在門口的位置。
精緻蒼白的面容，漆黑的眸子，望向舞池。
幾乎一眼，便看到了正在跟貝瑞斯跳舞的蘇煙。
她穿的很漂亮，她一直都是那麼漂亮。
做什麼事，都會認真。
舞步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笨拙，看上去遊刃有餘。
唐納緊了緊手又鬆開。
他扶著古老的大門，臉上的淺笑漸漸消失了。
她似乎，很快樂。
而剛剛變成人類，一無所有的自己，站在這兒，像是一個局外人。
她會愛我多久呢？
如果，她還會愛上別人，那倒不如，一開始，便不要得到。
唐納忍受退褪鱗的痛苦，如今竟然變得猶豫。
古老的大鐘，指針已經要指向十二。
他的時間快要結束了。
張張嘴，嘶啞的說不出話來。
豆大的汗滴沾濕全臉，手指攥著門把手，用力到變白。
他愛的女孩，被眾人追捧，站在舞池中閃閃發光。
咚。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了。
唐納看著蘇煙怔怔的出神。
黑色的眼眸里，只有她。
蘇煙聽到鐘聲，知道已經十二點，目光忍不住往門口瞥。
忽然之間，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穿著淺銀色西裝，黑髮黑眸面容精緻的男子。
可以很清楚，那個男子不是人魚，因為他有兩條腿。
但，蘇煙一眼看去，就是知道，那是唐納。
因為只有唐納，才會用那樣的目光看著她。
她舞步停下，伸手便推開了貝瑞斯往門口走。
咚。
十二點的鐘聲，第二聲響起。
唐納能夠感覺到，從心口開始，有什麼東西蔓延而出，無數墨綠色的線幾乎快速的蔓延，已經爬上了他的脖頸。
他知道，蘇煙看到他了，也認出他了。
他的女孩，在向他飛奔而來。
只是。
那個舞池裡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