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稷從空中緩緩落下,落地後,他的青色衣擺輕輕垂下。
「有些話,不能亂說。」
語畢,蘇稷的步霄便再次插入了白蛇的七寸。
與此同時,宋喻覺得自己的心尖一陣刺痛。隨即氣血上涌,她忍不住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連帶著的,還有一隻肥碩的血蟲。
宋喻:......
艹!沒人告訴我這蟲子有這麼大啊?
下蠱之人垂死,這養心蠱蟲自然也生命垂危,失去扒附力,被擠壓出了宋喻體外。
「啊——」
就在宋喻還在震驚這蟲子的尺寸時,那頭傳來了莊崇痛苦的叫喊聲,她往那邊看去。
是蘇稷的步霄劍,它感應到主人憤怒噴涌的心緒,因此原本插在七寸之處的它,沿著蛇身一路狠狠劃開,直直劃到了蛇尾。
白蛇的整個身子就像燒烤攤上的鐵板茄子,幾乎被劃成了兩半,血肉模糊地向上翻開。
宋喻:「......」
這......多少有點血腥暴力了。
尖叫聲將府中下人從睡夢中驚醒,護衛們紛紛往後院趕來。他們雖護衛府中多年,但都是普通人,見到這血腥狼藉的一幕,都被震撼得不敢上前,只敢團團圍在四周。
他們只見到自家小姐,身影微晃,下一秒便直直地向石子面上倒去。
還未及眾人衝上前,就有一抹青白色身影一閃,在小姐即將摔倒在地時,穩穩托住了她.....
*
宋喻迷糊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回了閨房的臥榻上。
此時天光大亮,昨晚她把血蟲吐出來的同時也吐出了很多血,迷迷糊糊地就倒下了,看來是睡了一夜。
不過,079號提示,昨天蘇稷對紅凝的好感值上升到了40。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
正當她感慨自己的卓越貢獻時,蘇稷端著一碗中藥,從門外走了進來。
「師兄.....昨晚的事情,和我爹爹他們解釋了嗎?」
「嗯。」
蘇稷回應一聲,然後將手中的瓷碗遞了出去。
宋喻看著眼前白玉瓷碗裡黑乎乎的中藥,和濃郁竄鼻的苦味,不禁蹙了蹙眉頭。
「我已經好了...能不能不喝呀.....」她試探著問道。
宋喻沒有撒謊,自從血蟲吐出身體之後,她感覺渾身輕鬆得不得了,不僅能一口氣跑他個三五公里,還能庫庫干五個大饅頭。
079號:....你以前也能幹五個大饅頭。
然而蘇稷聞言,卻還是沒有將抬起的手放下,他的左臂一動不動地定格在半空,他的眸色淡淡看著她,不發一言,似乎在等她接過。
為什麼她覺得今天的蘇稷......對她有些冷淡呢?
宋喻按下心中的疑慮,乖巧順從地接過藥碗,一擰鼻一抬頭,快速幾大口把中藥灌了進去。
嗓子眼蔓延著苦味,她不由得乾嘔幾聲。
蘇稷拿過她喝空的白玉碗,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輕咳到有些微紅的臉,沒有動作。
他只在原地停頓了半晌,便出了門。
宋喻看著他青白衣袍的翩翩背影,消失在轉角。果然她的直覺沒有錯,蘇稷真的對她冷淡許多.....
她故意咳了幾聲想扮個可憐試探試探,若是從前的他,定然會伸出掌心替她捋順氣息,今天卻......
沒有任何動作,直接轉身離開。
*
知道女兒和蘇稷昨晚勇斗蛇妖的事情後,宋老爺連忙過來探望宋喻,只是他沒說幾句,就趕緊催促宋喻回青雲宗。
他雖家財萬貫,但也終究只是個凡人。
宋老爺不明白為什麼莊崇會把這麼可怕的東西種在自家小女身上,甚至十年之久。
但他仍牢記著,十年前那名老和尚所言,對宋喻來說,青雲宗就是最好的去處。
於是臥床沒多久的宋喻,就被大包小包趕出了宋府。
之前的宋胥不知道小妹在山上過得如此窮困,竟然連符篆都買不起,所以他送行時,悄悄給她懷裡塞了一沓符篆。
「小妹,盡情用,沒了哥哥再托朋友買。」
宋喻感動:還是我哥對我好。
讓她看看,都有什麼符篆?宋喻興致沖沖,翻開符篆。
招小鬼符、結果符、上樹符、生火符、要幸符......
宋喻:「......」
她還有翻下去的必要嗎?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她哥是不是又被人騙了!
還『要幸符』?玩諧音梗是吧?
「...謝謝哥哥,多虧了你,我現在想吃草莓大符了。」
「草莓大符?你等著,哥去給你找!」說罷他抬腳就是要走。
「等等!」
宋喻一把拉住宋胥,沉默一會兒,苦口婆心道:「聽妹妹的,你那個朋友已然看透了你的本質,今後就不要再聯繫了.....」
雖然這些符篆狗屁用沒有,但是宋喻還是把它揣在懷裡收好,朝著哥哥和其他人揮了揮手。
蘇稷在一旁看著,也全程沒有說話。
二人就在宋府眾人的揮淚送別下,緩緩離開了郾城。
*
二人依舊按照來時的路,返回青雲宗。
到達曾經歇息過的小茶攤時,宋喻點了茶,坐在木凳上休息。
令她感到奇異的是,這一路走來,她的體力似乎比來時要充沛很多,以往走個兩三公里,就已經氣喘吁吁、狗趴在地。
如今卻仍能氣定神閒,氣不喘、手不抖地端茶入口。
難道......是聖靈水的作用?可是她自從上次喝完之後也沒有再喝過了啊?
一旁的蘇稷,面無表情,端起茶盞喝茶。
然而身後竹筐里的小白狐又不知在鬧騰什麼,他冷聲開口。
「停。」
正在和不小心落入竹筐的小松果鬥智鬥勇的紅凝:......
宋喻被他的冷聲激得回神,蘇稷今天不僅整個人都泛著冷意,還有點暴躁在身上。
是不是.....
是不是來大姨夫了?
079號:你不抖這個包袱是會死嗎?
宋喻:一點玩笑開不起的小系統,心眼就這麼點【孔雀手勢】。
宋喻當然知道蘇稷為什麼從今早開始就冷言冷語,一臉不爽的死人臉。
因為昨晚她大半夜獨自去夜會莊崇,某人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