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茫然無措地在涼水裡發起抖來。
他甚至能感覺到小小的水波從他身上一圈圈蕩漾開去。
「寶寶,抱你上來好不好?」玄珞在他耳邊輕聲的吐息,像是怕他受驚一樣,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
星沉原本抓著船邊的手,伸過去抓住了玄珞的衣服,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玄珞掐著他的腰把他從水裡抱上來,不顧他渾身濕淋淋的就把人抱進了懷裡。
星沉衣服上的水把他的衣服也弄濕了。
兩個濕噠噠的人原本都應該是涼涼的軀體,但是現在卻燙的驚人。
星沉只覺得沾著水的衣服,黏膩又礙事,緊緊貼在身上,實在太難受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它撕扯掉。
他明明一點都不冷,身體卻像被凍得厲害, 一刻不停的在發著抖。
「想我嗎?」玄珞低頭看著他問。
星沉看著他,明明眼裡全是渴·望,卻咬著牙不說話。
甚至牙齒都咯咯的打顫。
玄珞的嗓音帶著絲絲的蠱惑,輕柔的吻一點點逡巡在星沉的嘴角和耳邊。
「寶寶,說給我聽,我喜歡聽你說那些話。」
星沉被他的聲音蠱惑了,終於鬆開了緊咬的牙齒,有些慌亂無措的看著他。
「……什麼話?」聲音低的的幾乎聽不見,嗓音已經開始透著乾澀的發啞。
玄珞跪在船艙里,把星沉輕輕的從懷裡放下。
他半覆在星沉的身上,垂頭朝他的唇上親去,綿長繾綣的吻從星沉的唇上蔓延到下巴。
又去吮住星沉快要滴血的耳垂,逗弄了一會兒後滑下去,在他的脖頸留下了斑駁的紅痕,最後停在他的鎖骨之上。
寂靜的夜裡,除了船下的流水聲潺潺,隱約只能聽到彼此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玄珞抬起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星沉落滿月輝的眼睛。
「寶寶,告訴我,你想讓我做什麼。」
星沉有些無助的看著他,眼睛都紅了起來。
「我……」嗓音抖的可憐。
「沒關係,慢慢說。」玄珞溫柔的鼓勵他。
「……脫掉,」星沉攥住玄珞的手,「我的衣服。」
「好,」玄珞的手滑下去,挑開他的腰帶,「夫君聽寶寶的,把你衣服脫掉,濕衣服弄得我們寶寶不舒服了,對不對?」
星沉點點頭,模樣那麼乖,「嗯。」
玄珞在月光下,脫下星沉的外衫,又開始一件一件地脫掉他的褻衣褻褲。
玄珞臉上認真的模樣,就像此刻在拆開的是一件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無上珍寶,怕他指尖重一點,就會把珍寶碰碎了。
直到他的珍寶徹底的暴露在月光底下,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澤,美到勾魂攝魄,他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寶貝真乖。」玄珞努力穩住自己的呼吸,眼睛裡裝著鼓勵,「還有其他的要跟夫君說嗎?」
星沉看著他的眼睛,恨不得蜷縮起來鑽進船上的細縫,躲開他如有實質的目光。
他不知道玄珞想聽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星沉,你愛我嗎?」
星沉點點頭。
「你現在想讓我做什麼?」
「……想你來。」
「我來幹什麼?」
「……」他神志不清的時候,其實應該是說出口過的,當時此刻清醒的自己,張開口卻那樣艱難。
玄珞耐心的引.導他,「寶寶完整的說一次,喜歡我對你做什麼?」
星沉咬著嘴唇,還是說不出來話。
「寶寶乖,夫君想聽,你說給我聽好不好?」
星沉終於在他的一聲聲誘哄中喪失了理智。
「我喜歡玄珞……*我。」
玄珞差點一把將船邊捏碎,他摸著星沉的臉,繼續教導,「寶寶,要是我讓你不舒服了,你是可以罵人的。你可以罵的很髒,罵的很難聽。」
星沉目光不解地看著他,玄珞即使再疼他,兩人身份還是有太大的差距,他在這段感情里是完完全全的受益者。
無論怎麼說,更擔心失去的應該是他,想更好的維護住這段感情的也應該是他。
所以星沉一直覺得,逗著玩兒還行,只要掌握著分寸,撒嬌和罵人他幾乎能讓玄珞分不清。
但是罵的很髒就不一樣了,誰知道哪句話,就會惹怒了喜怒無常的神明呢?
玄珞看著他茫然的樣子,有些心疼,突然感覺長路漫漫。
估計要很久很久,才能讓小傢伙放下所有心防,在他面前變得無法無天。
玄珞捧住星沉的臉龐親吻。
「寶寶,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於我而言,你才在神座上。」
「放心的愛我,你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玄珞終於不再磋磨他了。
飢餓的野獸終於撲過去開始享受他的大餐。
原本寂靜的夜突然開始熱鬧起來。
烏篷船大概是年老失修,發出了岌岌可危的聲響,底下的水波一圈圈蕩漾開來。
某種細細的,在嗓音裡面壓抑的曲調,像是一種美妙的歌聲在湖面上隨著水波慢慢飄遠。
星沉眯著茫然的眼睛,在瀕.臨絕境的破碎感中,餘光掃到漸漸西垂的圓月晃的搖搖欲墜。
原本如鏡子般的水面一定碎了,連倒映在河裡的星光,應該也成了連不成片的虛影。
小船會壞掉的,他們也許會掉進水裡。
但是沒關係,星沉思緒模糊的想,只要是在玄珞的懷裡,就算是掉進油鍋里也沒關係。
其實……的確就像烈火澆油一樣,星沉總有自己已經被灼傷了的感覺。
他像是陽光下的一整個冰塊,最後卻融化成了一地的濕痕。
最後已經分不清了,船下傳來的聲音,是遠山緩緩跋涉而來的湖水還是他自己?
可是他願意沉醉在這湖光月色里,從此不識春夏秋冬。
他願意這樣死在玄珞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