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一路上聽牆腳聽得津津有味。
當然,純潔的大貓還是要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
什麼休息什麼睡覺的,你們當神的好複雜。
我雖然叫大黃,但是我一點都不黃。
星沉躺在大黃的身上,懨懨欲睡。
林子裡的白霧越往裡走就越濃重。
走了一會兒後,幾丈外的情景就看不見了。
目光往前看去,只能看到一一棵棵黑色的樹影,在白色的霧裡像一個又一個高大的鬼影站在那裡。
不知道是白霧的原因,還是身上太疲憊了,或者只是躺在大黃身上太舒服了,顛來顛去像一個搖籃,星沉很快就睡著了。
迷霧森林中明明危機四伏,他卻睡得特別安穩,沉沉的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星沉覺得自己才閉上眼睛沒多久,再睜開的時候,眼前的白霧已經看不到了,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林子裡的第一個夜晚已經來了。
「醒了?」玄珞摸摸他的臉。
星沉連跟他臉貼臉的的玄珞都看不見,他下意識的往玄珞懷裡又鑽了鑽。
剛剛才睡醒的嗓音有點暗啞,發出聲音時,像一種無意識的撒嬌,「嗯。」
玄珞輕輕地笑一聲,捧著他臉吻了過去。
星沉剛張開嘴,就被渡了一顆丹藥到嘴裡。
有一點苦澀,不好吃。
「苦。」他皺著眉說。
「嬌氣。」玄珞嗔責,說完了卻又給他一片甜甜的葉子放在嘴裡,「含著。」
星沉乖乖的把葉子含在嘴裡,葉子裡冒出的甜絲絲味兒,很快充滿了他整個嘴巴。
「我們走了多遠啊?」他聲音有些含混不清。
「顏芊芊他們就在二里地以外。」玄珞答。
「……這麼快?」
「已經是慢慢走了,要不是你想跟著他們,我們現在就可以超過去,走出林子直接去海市。」
星沉當然不能直接走,就在明天的傍晚,顏芊芊會設法獵到一隻黑熊。
他記得上一世,向溫山因為沒有拔出無雙,一路上都很不高興,臉一直黑著。
顏芊芊為了討他歡心,就把辛苦獵到的靈獸送給了他。
星沉記得那時候自己還多管閒事的試圖阻止過。
畢竟能在迷霧森里降服一隻靈獸不容易,顏芊芊還因此受了傷,他實在弄不懂,她為什麼要把自己辛苦得到的東西拱手讓人。
他那麼喜歡顏芊芊,但如果他獵到了一隻靈獸,也絕不會給顏芊芊。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比顏芊芊更需要靈獸,靈獸對別人是錦上添花,對他而言卻是雪中送炭。
同理,因為兩人修行進度有差異,顏芊芊也比向溫山更需要一隻靈獸。
星沉還記得,向溫山跟靈獸結契時,他朝顏芊芊看了看,發現她眼裡其實是有不舍的。
但她似乎覺得,有了能夠提升修為的好東西,先提供給向溫山是理所應當的。
上一世,星沉雖然遺憾,但是覺得她大概是愛向溫山愛慘了,所以也能表示理解。
畢竟自己就是再喜歡顏芊芊,也清楚的知道兩人間的差距。
他一直都知道,他跟顏芊芊成不了夫妻,對她好已經成了一種從小養成的習慣。
而向溫山大概率會成為她未來的夫君。
所以說到底,這是人夫妻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礙不著別人。
但這一世走到現在,再回想這件事情的時候,星沉想到了更多。
在他最初的印象里,嚴芊芊的修行天賦很高,和向溫山兩個人並沒有差多大。
一直到現在,顏芊芊作為靈天宗少有的女修,在同期里,也只是比向溫山和另外一個鍊氣七層的師兄差一些。
這次考核後,如果她能在海市拿到丹藥,突破鍊氣七層,那麼向溫山下面就是她了。
靈天宗里,正式修仙的女孩子屈指可數。
但是在這裡的女孩子數量卻不少。
大量的女孩子被留在這裡,不是為了讓她們來爭搶資源進行修煉,而是為了服侍這裡修仙的男子。
她們小時候可以為男子們洗衣做飯,長大了可以成為暖床的伴侶。
修仙之人大多情愛淡泊,特別是當自己是仙,而對方是凡人時,他們只是需要一個發泄生理欲望的對象。
靈天宗的男人太多了,正式的女修卻太少。
大量普通平凡的女孩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填補了這中間相差的數量。
也因此,顏芊芊這種天賦上佳,長得漂亮,而且出身好的女孩子,幾乎能吸引宗門裡上上下下所有男人的目光。
浩然長老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從她小時候,就開始著手給她覓良婿了。
巧的是,同輩里最優秀的一個弟子,正好就在他的門下。
應該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蒼梧峰的資源開始偏向了這位未來女婿。
顏芊芊作為一個女子,浩然長老顯然沒有寄希望在她身上能出現什麼大的成就。
星沉回憶的畫面翻到在海市里,他被顏芊芊剁下頭顱後的那些畫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現在思考的有些多,他突然有一絲怪異的感覺,
當時的情況,完全就是自己看到的那個樣子嗎?
星沉暫時想不出答案,不過這也不用著急,一切大概還會在他面前重演一遍的。
慢慢等著就是了。
「寶寶。」玄珞的喊聲把他思緒喊回了現實。
星沉捉住他趁著黑暗亂摸的雙手,裝作沒聽見他的喊聲。
玄珞笑了一聲,「這裡太暗了,什麼都看不見,帶你去有溫泉花海的地方好不好?」
星沉乾巴巴地回答,「不好。」
玄珞正好反手握住他的手,不要臉地引著他朝自己的身上摸。
「寶寶,長夜漫漫,你就忍心夫君一直這麼辛苦嗎?」
星沉的手被燙到似的,猛地縮了回來,聲音像是從牙齒里透出來的,「忍心。」
「騙人。」
「你滾!」
「要滾當然.......一起滾。」
玄珞話音落地,眼前濃重的黑暗消失不見,星沉扭過頭,看見自己躺在熱氣氤氳的溫泉池邊上,玄珞正支著頭笑著看他。
玄珞身後,山下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桃林,花開正艷。
一陣微風吹來,花瓣就簌簌的朝他們撲來。
玄珞唇角銜著一枚花瓣,垂頭朝星沉吻過來,舌尖靈巧地和星沉交換了彼此口中的花和草。
「寶寶,好甜啊。」
「甜的是草,又不是我。」
「才不是,放進你嘴裡的,最甜。」
「胡說。」
「我們寶寶,哪裡都甜。」玄珞的吻慢慢逡巡而下,「讓夫君好好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