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驚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談戀愛(35)

  教室里。

  面對宗震的挑釁,雲摞看他就像看一個二傻子。

  「我勸你別找揍,滾遠點。」

  宗震「切」了一聲,故意拿話激他,「話是你自己說出來的,玩真的又不敢了。」

  「當然不敢,」雲摞爽快地承認,對他皮笑肉不笑地說,「也不看看我老婆是誰,擱你,你敢嗎?」

  宗震:「......」

  這赤裸裸炫耀的語氣又讓宗震破防了,旁邊無辜的凳子被他狠狠踹了一腳。

  雲摞一邊分神聽著星沉那邊的動靜,一邊漫不經心對宗震說:「勸你早點移情別戀。」

  宗震跟他槓上了,「就不,氣死你!」

  「放心吧,在那之前我肯定會先打死你的。」

  雲摞說到這裡,突然眉尖輕輕一挑。

  他聽到了方魚問的那句「會膩嗎?」

  星沉回答的時候,聲音很惶恐,明顯是知道他會聽。

  雲摞低下頭勾了勾唇角,寶寶好乖。

  那位方老師可真是居心叵測。

  說起來,這種腦子裡都是彎彎繞的人,比宗震這種莽漢要麻煩多了。

  不過,我寶寶一點沒讓他在話上占什麼便宜。

  他聽著聽著,聽到了方魚說他當時在賭場沒躲避星沉的攻擊,是因為他以為星沉會繼續引誘他。

  雲摞磨磨牙,想像自己寶寶當時是什麼樣子,竟然讓方魚覺得他是在引誘。

  不會是跟在自己面前一樣吧?

  不能!

  星沉怎麼可能對別人跟對他一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就是方魚單方面意淫而已。

  他家寶寶那麼好看,估計手指頭動一動,對方都會覺得他是勾手讓自己過去。

  雲摞有點抓心撓肝,自己要是再快一點也許就能看見那一幕了。

  真是的,煩死了,為什麼哪個討厭鬼都能看到他老婆。

  真的好想把老婆裝進口袋裡。

  雲摞鬱卒了好一會,星沉往回走後他就一直盯著門口等著,卻看見星沉沒有直接回教室,而是打開頂樓的鎖上了天台。

  星沉站在天台的圍欄邊,看著天空中越來越近的烏雲發呆。

  他是夜神,以前總是下了神界到處跑,從沒掩藏過自己的身份。

  他以為自己見多識廣,實則看見的一切,都已經被篩選過了。

  就算去鬼蜮,他看見的也是歌舞昇平,甜酒美人。

  是的,從前他到處喝的酒都是甜的。

  在師尊消失之前,他最大的煩惱就是師尊為什麼不理他了,除了這一點,千域萬界都是美好的景象。

  可那不是真相。

  他是夜神,是主神唯一的親傳弟子,這些身份,都會讓他看不到真相。

  星沉站在這裡回憶著從前的時光。

  那時候,師尊站在他身後,看著無知無畏的他,一定是憂心的。

  他的寶寶一直沒長大。

  他也是第一次當師尊啊,在抵抗越來越嚴重的虛妄時,是不是也在懷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這位師尊不稱職?

  後來他毅然決然的選擇隕落,是愛已經完全失控了,也是他的寶寶,真的該長大去看真正的千域萬界了。

  星沉從回憶里回過神,掏出一直隨身帶的小瓶子,打開了蓋子。

  易星沉的虛影靜靜地出現在他身旁。

  養了這麼些天,魂魄看起來比之前虛弱的樣子好了很多。

  星沉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開口。

  「易星沉,說個我朋友的故事給你聽吧,有一些細節是我自己猜的,你姑且一聽。」

  天空中慢慢起了一陣風,天台上不知道哪個同學丟的一個易拉罐,在風中骨碌碌地滾遠,聲音被漸漸吹遠。

  星沉轉過身,後背倚在天台的的護欄上,聲音清澈悅耳。

  「我朋友是個男生,他身世不好,有個當不良少女的媽媽。女人年紀輕輕地把他生下來後,連孩子父親都不確定是誰。後來,母子都被她當時的男朋友拋棄了。

  於是女人繼續周旋在各色各樣的男人身體下賣笑求歡,外面受了委屈就回來在拖油瓶兒子身上出氣,打他罵他,有時還關起來不給他飯吃。

  但偶爾,她要是賺得多了,也會奢侈一把,給兒子買很多很多好吃的,買漂亮的衣服。

  男生在一天天長大,那是他們母子僅有的溫情時刻,卻讓男生在多年後被這一絲溫情綁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親媽推入深淵。

  那女人幾乎可以說一無是處,渾身上下就剩一張漂亮的皮囊。男生更是發揚光大了這種美貌,一張臉長得驚為天人。

  然而美貌單出,本來就是災難。

  女人遇到了一位商業界的超級大佬,大佬對她青眼有加,她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終於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她使出渾身解數的討好大佬,終於如願以償地嫁進了豪門。那位大佬竟然還不嫌棄她帶著一個兒子,讓她把兒子帶過來一起生活,殷勤地又是安排學校,又是布置房間。

  母子倆一開始都以為從此要過上富足美滿的生活了。

  直到不久後的一天,那個一直溫和良善的繼父,要求男生去浴室給他搓背。

  也許一開始的幾次,的確是正常的洗澡搓背。但是隨著繼父的動作越來越親昵,男生察覺不太對,開始反感和推拒。

  不過,陷在一步登天美夢中的女人,哪裡能容得下別人叫醒她。

  她打罵逼迫自己的兒子,說爸爸給你提供了那麼好的環境,你竟然連給他搓個背都不願意。

  男生那一天硬著頭皮再次走進了霧氣繚繞的浴室,也是在那一天,繼父有恃無恐地對他露出了惡狼的面孔。

  他在浴室中哭泣求饒,撕心裂肺的的哭喊救命,但是直到最後都沒有人來伸手救他。

  最後他艱難走出浴室的時候,看到的是女人仇視的目光。

  女人覺得他搶了自己的恩寵,覺得他是個惡毒的狐狸精。

  後來男生試圖反抗繼父,但是每一次伴隨他反抗而來的,都是越來越重的懲罰。

  有一次,他想離開這個家逃跑,躲了幾天後還是被抓回來了,他被鎖在屋子裡餓了好幾天。

  而這幾天,門外一直是女人被打得徹夜哭泣的求饒聲。

  男生即使餓的頭暈眼花,也想學著第一次女人在浴室門外的樣子,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但是從小那偶爾出現一次的溫情終究綁架了他。

  幾天後,他被餓的奄奄一息時,同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女人,跪到他面前一邊磕頭一邊求他。

  男生看著她裸露的皮膚血肉模糊,終於卸下了咬著的那一口氣。

  他想,算了,就當是把這條骯髒的命還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