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絡他們三人從車子裡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來時,婢女小棠眼前一亮,帕子掩在臉上,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那臉上飛起的紅霞擰一擰簡直要滴出血來。
她就知道,公子的衣服穿在他們身上定當合適。
而此時走出來的三個人,感覺恰恰相反,眼前一黑,天都快塌了。
他們的寶貝正抽抽噎噎地拽著別人不鬆手呢,那小眼神深情款款,恨不得當場投懷送抱。
好傢夥。
這次不是別人盯上小傢伙,換小傢伙盯上別人了!
楚洛滿心鬱卒,快氣炸了,這還不如讓別人盯星沉呢,起碼他能打回去。
現在難道要他把星沉拽過來揍,把屁股打腫嗎?
關鍵是這小傻子打腫了他也不長記性。
虞烙臉上不見喜怒,眼神平靜的像是高山天池裡一潭幽清的湖水,無聲地看著星沉。
和他脖頸上無法忽視的吻痕。
「天氣冷,你哥哥說你體弱,我讓後面騰出一輛馬車送你。」
聞絡趕緊跳下來想把星沉拉開,張口就開始胡說八道:「虞公子見笑了,星沉他小時候生病發燒後,就有了這見誰長得好看就走不動道的毛病,您見諒。」
「對,他表示出親昵的動作,拉拉手啊抱一抱啊,並不是說多喜歡誰,只是習慣性的動作。他一向就這樣,好奇心重。」楚洛隨即補充道,跟著他哥一起把星沉往外拉,「星沉,鬆手,這樣很不禮貌。」
星沉死活不願意鬆手,聞絡他倆又捨不得大力拽他,怕把他弄疼了。
星沉被扒拉的急了,直接躲開兩人的手,衝進虞烙懷裡,伸手摟住了虞烙的腰。
「不要,要一起坐。」
星沉在短短時間已經打定主意了,不就是厚臉皮追夫嗎,他臉皮包厚的。
聞絡:「......」
楚洛:「......」
兩人都快被氣麻了,祁珞這時候開始和稀泥,「星沉大概是剛剛受了驚,他想坐虞公子的車就讓他坐,當然,前提是虞公子不介意的話。」
從車上下來後,祁珞就一直是看戲的狀態。
他看出來了,星沉的確是個小色鬼,看見漂亮男人就想抱。
這也許就是他有兩個漂亮哥哥的原因。
但是祁珞還是覺得自己是不一樣的煙火,星沉脖子上還蓋著他的印章呢,他覺得星沉對自己跟別人還是不一樣的。
所以,以後大家各憑本事,誰能得到星沉的青睞還說不定呢。
反正不能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不然他排第三根本沒他的份。
現在出現一個虞烙把這個規矩打破,挺好。
楚洛憤怒罵他:「有你的事嗎,一邊去!」
祁珞幽幽地說:「那誰知道呢,我只曉得星沉在我懷裡時,抱我也抱得那麼緊。」
聽到這話的虞烙,剛剛才被星沉主動擁抱軟化的心腸,又回到了開始,身體幾乎是在頃刻間變得冷硬起來。
星沉:「......」
愁死了,男人太多真要命!
眼看一場大戰在即,星沉氣的鬆開了虞烙的腰,自己一個人朝前走去,誰的車都不坐,誰的馬也不騎了。
你們吵吧,反正我也沒真做什麼,最多就是抱一抱蹭一蹭,我就這點老底,你們愛掀就掀唄。
不是說我愛漂亮男人嘛,正好。
我可真是愛死你們了!
一見星沉真的發脾氣了,身後幾個男人頓時偃旗息鼓,全部都追了上來。
星沉不理他們,不讓拉手也不讓碰自己,怎麼哄都不說話,就拎著長長的衣袍默不作聲地朝前走。
天色越來越暗了,星沉腳下走得磕磕碰碰。
聞絡很快就妥協了,想著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吧,再這樣鬧下去這麼多人看著實在不像話。
「星沉,停下來好不好?哥哥不多嘴了,你想坐車就坐車,星沉,星沉!」
星沉不說話,腳下不停。
虞烙的馬車從後面跟上來,在星沉前面停下,虞烙下車站在車旁等他。
星沉終於停下了腳步。
虞烙詢問的目光朝聞絡看去。
聞絡一臉無奈,客氣地說:「麻煩了。」
虞烙這才朝星沉伸出手,星沉乖乖牽住他的手,跟著虞烙上了車。
底下三個男人看到這情形,心裡都挺不是滋味的,五味雜陳,酸澀難當。
但好在不是滋味的不只自己一個人,大家同病相憐,日子就還能將就著過下去。
虞烙到車上後就主動鬆開了星沉的手。
小棠坐在最外邊,靠著車簾,眼觀鼻鼻觀心,坐的端端正正。
馬車裡明珠璀璨,彼此的表情都能看的很清楚。
星沉坐下後,手在旁邊小心地移啊移,移啊移,又把自己送進虞烙手掌心,悄悄握緊了虞烙指尖。
虞烙不主動,但是也不拒絕他的親近,甚至把自己的手往邊上放一放讓他能更好牽。
星沉得寸進尺,身體也往他邊上移了移,然後把腦袋靠在了他手臂上。
他頭髮還是濕的,虞烙扭頭看了一眼,隨後吩咐小棠拿了幾條巾帕出來。
他拿過一條巾帕鋪在腿上,星沉就像知道他要幹什麼似的,還沒等他吩咐,就轉身躺下把腦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虞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討好地看著虞烙,露出軟糯乖甜的笑容,小貓膩著主人一樣,把虞烙的手捧過來,用細膩的臉頰乖覺地蹭了又蹭。
虞烙目光溫柔,指尖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沒有說話,開始幫他擦頭髮。
星沉眼睛直勾勾盯著虞烙不放,虞烙被他那放肆又直白的目光盯久了有點受不住,最後沒辦法,把巾帕折成長條,蓋到他眼睛上不讓他看。
星沉看不到他後,他開始肆無忌憚地看著星沉了,目光從小巧白膩的鼻翼,到粉色含春的飽滿唇瓣,一點點流連,一點點用目光刮擦過去。
星沉像是知道他幽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粉色的唇瓣微啟,隱約露出一排貝齒,紅殷的小舌探出來,在粉嘟嘟的唇瓣上輕輕舔了舔。
那唇瓣上頓時變得水光瀲灩,像是三月枝頭剛剛盛放的桃花,被夜晚的薄霧籠著,欺負了一遍又一遍,在清晨全身都留下了露珠的清亮瑩潤。
虞烙眼中,天池平靜的湖底,慢慢折騰起滾燙的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