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爺子聽到他哭聲,氣的想把拐杖朝他身上掄。
「哭,就知道哭,從小到大一遇到事情就慌的毛病,你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肖駿慌到根本顧不得這裡還有外人,臉面什麼的都顧不上了。
他在祁家的臉面本來就是祁珞掙回來的,祁珞要是被毀了,他也就沒什麼臉面了。
肖駿捂著臉:「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哼,你哭了他就能回心轉意嗎?」
祁老爺子說完,眼睛眯了眯,透出一抹陰狠,目光朝向明看去。
向明既然悄悄地拿著這個醫療記錄來找他們,自然就是來談交易的。
祁老爺子才不會相信這醫療記錄是向明無意中得到的,只是好心來提醒祁家。
特勤局凌駕在總務各局之上,沒點特殊手段的人,可坐不住他現在的位置。
老爺子不動聲色地開口:「向局,我們家現在情況你也看到了,有什麼建議嗎?」
向明客氣地低下頭,笑著說:「老爺子說笑了,我一個外人,可不敢亂建議您的家務事。」
倆人都是千年的狐狸。
祁老爺子想用話語誘導向明說出這一趟的真正目的,向明沒有上當,輕飄飄一句外人就把自己摘了出來。
對向明而言,他不能主動教唆祁家動手殺人。
即使是主動的,也要做到不露痕跡。
一來,他並不能確定老爺子一定會同意動手,一旦老爺子不願意用這一了百了的辦法,那他這個惡毒的教唆者,以後再進祁家的大門,可就多少要有些尷尬了。
二來,他也要以防萬一事情敗露,老爺子會狡猾地把事情都往他一個人身上推,到時候祁珞的矛頭對準他,他可不想當這個擋箭牌。
他要讓祁家先提出要除掉夏星沉,他再順水推舟送個人情,一切就都妥了。
祁老爺子把他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拍拍手讓人重新奉茶,等手底下人都出去了,他才讓向明坐下。
向明客客氣氣地坐下了。
「明人不說暗話,向局今日要是單獨為了送醫療記錄過來,我祁家承你這份情,他日能幫上忙的地方,你只管開口。你把這杯茶喝完,我祁某人立即送客。」
向明把手裡的茶輕輕放下。
「老爺子見笑了,我今日登門,其實是無奈之舉。前段時間,我數次到映月山莊求見祁珞本人,想求他出手幫忙為我除掉白晝的一顆毒瘤。
但他不是將我拒之門外,就是言語直接拒絕。甚至,甚至他似乎覺得白晝那些倒反天罡的行徑沒有問題。」
他說到最後,已經涉及到政治正確了,是很敏感的話題。
肖駿立即反駁:「向局,這話你不能亂說,祁珞雖然不聽話,但絕不至於跟白晝那些東西扯上關係。他可是enigma,為了捍衛自身權益,也不可能去支持omega騎到alpha頭上。」
向明表情遺憾,一臉沉重地嘆口氣。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祁珞以後肩膀上擔著整個祁家,可千萬不能讓他把路走歪了。
他現在就覺得白晝的想法沒多大問題,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在某些人的影響下變的更偏激呢?
你要知道,他身邊待著一個年紀輕輕就在酒吧街上獨自開店的omega,未來的一切根本說不定!」
肖駿在這些話的刺激之下,終於頭腦一熱, 朝著祁老爺子說:「叔父,夏星沉不能留了!」
祁老爺子雖然嫌他沉不住氣,但是話已經說出來,肯定是收不回去了。肖駿又是祁珞的親生父親,他來說總歸比自己合適的多。
他目光再次轉向向明,明明已經是老態龍鐘的模樣了,但是一身凌厲的氣勢卻不減當年。
「向局就明說了吧,有什麼方法,讓我們雙贏。」
向明終於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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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街靜坐祈福儀式的前一晚,到夜裡0點,星沉定好的鬧鈴聲響起,祁珞還是按著他不鬆手,動作不停,抬手將礙事的鬧鈴關掉扔到一旁。
星沉立即就知道他的意圖了。
這才遵守多久,就打算破壞規矩了?
此刻星沉背對著祁珞,艱難地跪在床邊厚厚的地毯上,一隻手撐在地毯上,一隻手撐在面前的牆上。
不是祁珞掐著他的腰,他搖搖欲墜的根本跪不住。
「祁珞,鬧鈴,鬧鈴已經,響了!」星沉從牙縫中把話擠出來,話都說不連貫。
「寶寶,老公耳朵不聾。」祁珞悠悠地說,低沉的嗓音裡帶著攝人的笑意。
聽的星沉渾身顫抖。
「寶寶!」祁珞感覺到了,語氣更加興奮了,「寶寶真厲害。」
「你,祁珞,放開,放開我!結束了,時間到了,啊~」
「寶寶,不著急,今天提前補償一下老公。老公明天要出差,短途的,晚點能趕回來。
但是到家估計要過12點,你疼疼老公,讓老公再來一會,好不好?」
祁珞嘴上一邊說著話,不耽誤他分秒必爭的動作。
「不行,我們,說好的,出差,什麼的,都不能,影響,這個規矩。」
「求求老婆了,」祁珞說話越溫柔,行動就越狠,「就破例這一次,好不好?」
星沉深知道破例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有第一次,後面就會有無數次等著,到最後這個關於0點的規矩,就要如同虛設了。
祁珞一年365天會找出1095條冠冕堂皇的理由求自己給他加鐘的。
「放開,說不行,就不行。你說的一會兒,是,狗屁的一會。就算,到早上,你也說是,一會。」
祁珞低低笑了一聲,根本不放手。
老婆還能說出話來,是他的錯。
果然,在這之後,星沉含混的話音中連兩個字兩個字都聽不清晰,最後只剩下了幽咽婉轉的哭泣聲。
一直持續到天要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