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在搖晃一陣後戛然而止。
星沉吃了一半的飯沒了胃口,把碗推到了一旁。
倒胃口。
不該吃飯時候看的。
雖然這麼想,但他還是把視頻倒回去又重播了一遍。
然後把畫面暫停在了那議員道貌岸然的一張臉上。
這個人,白晝曾經暗殺過一次,但是失敗了。
這個視頻出來,估計組織很快就會進行反擊。
星沉已經跟院長聯繫過了,讓組織最近的任務,都往他身上攤派。
他打開搜尋引擎,找了一下關於這個議員的所有視頻。
很快就找到了白晝暗殺任務失敗後,這人公開露面的視頻。
那時他身上還帶著傷 ,在媒體前面慷慨激昂,說要用生命來推進反墮胎法案的推行。他的生命不止,那就奮鬥不息。
那一次,守在他身旁的是特勤局的局長向明。
向明在隨後的記者提問中說,特勤一定會護好議員的安全,與叛國主義的白晝血戰到底。
星沉把那個視頻來回看了三遍,然後刪除記錄關上了手機。
他這人善良,最喜歡祝福別人求仁得仁。
星沉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呆,打開投影儀看鬼片。
自從被祁珞帶著看過三部後,他就對這題材的電影有點上頭。
但是後來再找,就很難找到前三部質量那麼高的了。
他一部電影沒看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怎麼了阿成?」
一個陌生的男音在手機里說:「店裡有人找你,你現在過來。」
「你是誰?」
「你過來就知道了。」
店裡,阿成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著對方拿著自己的手機敢怒不敢言。
他之前垂下目光看向手機,其實是想悄悄地給小宋警官打個電話,但是肖駿立馬識破了他的意圖,讓保鏢把阿成的手機搶了過來。
店裡的顧客,基本都是下班後來喝杯酒聽聽歌放放鬆的普通人,吧檯這邊雖然沒坐著顧客,但是已經有離得近的顧客朝這邊張望了。
阿成不敢鬧出大動靜怕嚇到他們,又覺的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店要是真被砸了,進警局星沉還得跟他們見面。
所以他們搶到手機後,阿成沒有再試圖搶回來。
星沉多走了幾步路,從酒吧的前門進來的。
「星星哥。」阿成嘴唇動了動。
星沉遠遠朝阿成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吧檯前的肖駿轉過身,目光輕飄飄地將星沉渾身上下掃了一遍。
星沉走到他面前,眼神在他手上的手機停留了一瞬,抬眸微微一笑。
「這位先生您好,無故搶別人的手機,可不是禮貌的舉動。」
肖駿伸手把手機遞給他。
星沉伸手去接的時候,他突然頭也不回地反手一扔,把手機重重砸向了阿成的腦袋。
星沉目光一凝,手機在旋轉中偏了一點,貼著阿成頭皮砸碎了架子上一瓶酒。
碎裂的玻璃渣四濺,阿成心驚膽戰地彎腰低頭捂住了腦袋。
這力度要是砸到阿成頭上,多少要見點血。
星沉明白,這是要拿他身邊的人,給他一個下馬威。
此時台上的音樂勁爆,觀眾群情激昂,酒瓶碎裂的聲音被掩蓋的一乾二淨。
星沉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看了肖駿一會,這才移開目光走向阿成。
「沒事吧?」他在阿成耳邊問。
阿成搖搖頭,「沒事,星星哥,這人太危險了,你叫小宋警官了嗎?」
星沉拍拍他的肩膀,「叫了,你把後面收拾一下,別擔心。」
安撫好阿成後,星沉對肖駿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走向了另一側離舞台最遠的位置。
這裡的音樂聲小了一些。
「夏星沉?」肖駿問。
「我是,請問我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您嗎?」
「你覺得呢?」
星沉不急不躁地說:「那就勞煩您跟我描述一下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起因和結果,好讓我知道怎麼賠償您。」
「賠償,就你?花著我兒子的錢來跟我說賠償?」
「不好意思,」星沉指了指另一邊的那些觀眾,「我的衣食父母太多了,我不知道哪位是您的兒子。」
「你以為裝無辜就能沒事了?我兒子最近的帳上出現了一筆大額支出,轉入的帳戶是你, 我倒是要跟你了解了解,這是屬於什麼費用。」
肖駿目光緊盯著星沉,等著他被質問後出現驚慌失措的表現。
但顯然,星沉讓他失望了。
星沉眉尖一挑,似乎並沒有多少驚訝。
他悠悠說道:「我最近帳戶的確收到過一筆巨額的轉帳,只是不知道跟您說的是不是同一筆。」
肖駿臉色有點難看,他沒想到這個omega會這麼難纏。
果然是在酒吧街混跡的生意人,笑的不諳世事,對話卻沉穩老練。
肖駿故意沒有自報家門,端著高高在上的態度,想要逼他驚慌坦白,等到他卑微的想自證清白時再設法拿捏,沒想到這一招竟然完全行不通。
「夏星沉,你是想讓我把銀行的流水拿來讓你看嗎?」
星沉淡淡道:「也不是不行。」
肖駿:「......」
他恍惚間有一種跟祁珞在對峙的錯覺。
這omega的氣場竟然跟祁珞有那麼些相像。
肖駿暗暗咬牙,這才冷著臉說:「我是祁珞的父親。」
星沉勾唇淺笑,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那我有眼無珠了,初次見面,叔叔好。」
肖駿冷哼一聲,顯然並不好。
星沉對他的態度並不在意。
他在知道祁家已經給祁珞物色了他們心儀的媳婦後,就知道會有這一幕在等著自己。
對方來者不善,上來就傷他的人,還想讓他好言好語的對待,想得美。
而且,他知道自己就算再禮貌客氣也沒用,畢竟他的出身在這擺著。祁家有更好的選擇,自然看不上他。
那還不如放飛自我,起碼自己爽了。
「所以你承認接受了我兒子的大額轉帳?」
「叔叔是想問這是什麼費用是吧?既然您都說是大額了,那就可以放心了,肯定不是嫖資,我沒那麼貴。」
肖駿被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都漲紅了。
「污言穢語能脫口而出,果然是有爹媽生沒爹媽教,沒有一點教養。」
對比肖駿的暴怒,星沉身上是一種事不關己的淡薄,連聲音都平靜的沒有半點起伏。
「這就對了,叔叔,您在我面前不用裝斯文。放輕鬆,我這人懶,不喜歡猜別人的話音。
我還笨,要是猜錯了誤解您的意思就不好了。所以你有什麼儘管罵,不用遮遮掩掩。畢竟你遮掩了,我也不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