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空間很大,坐兩個人綽綽有餘,但星沉還是把自己縮成一團,緊緊貼在車門上。
他願意上車祁珞就很滿足了,不敢一下逼得太狠把人嚇到。
祁珞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抬手把前座背板放下來,將食盒放了上去。
「星沉,你家在哪裡?」
「酒吧街,離這邊不遠。」
「喝粥還是吃麵?沒有海鮮過敏吧?」
他一個個打開食盒的蓋子,頭都沒轉地問,語氣十分自然。
直到發現星沉沒有答話,才順其自然地轉頭看過去,溫聲詢問:「這兩樣都不喜歡嗎?」
「我不餓。」星沉弱弱地說。
祁珞沒吱聲,稍微坐過去一點,把他面前的背板也放了下來。
他把他把熬好的海鮮濃湯先端了過去,又細心地把另外分裝的面倒到湯里,慢慢拌開。
「我隨手拿的這一袋都是海鮮,今晚先將就一下,兩個都嘗嘗看,喜歡哪個吃哪個。」
他一邊說,一邊示意星沉過來接自己手裡的筷子。
星沉猶豫了一下,到底伸手把筷子接了過來。
其實也是真的餓了。
星沉只湊到碗邊,小口咬了幾根麵條。
「好吃嗎?」祁珞溫聲問。
星沉嚼著麵條,抬頭看向他,輕輕點點頭。
這模樣實在太乖了,祁珞低低笑了一聲,又去拿勺子把粥給攪了攪。
星沉低著頭安靜地吃麵,不期然一抬頭,就見祁珞舀了一勺粥餵到了他嘴邊。
「我吃麵就可以了。」星沉小聲說。
「你先吃一口,兩個比較一下。」祁珞端著勺子堅持,「啊,張嘴。」
星沉眨巴眨巴眼看向勺子裡的粥,把嘴巴張開了,
祁珞把一勺海鮮粥餵到了他嘴裡。
「怎麼樣?」
星沉乖乖地點頭。
「點頭是好吃還是不好吃呢?」祁珞的聲音溫柔到能擠出水來。
前面開車的林庭不受控制地頻頻想往後視鏡看,每次都是看到一半又硬生生把目光壓了下去。
實在太好奇了,但是不該看的絕不亂看。
星沉乖乖的答:「好吃。」
「那兩個能一起吃完嗎?」
星沉搖搖頭。
「那就一個吃一半,好不好?」
星沉搖搖頭說:「浪費。」
「不浪費,你吃不完的我吃。」
星沉瞪大了眼睛看他,更加堅決地搖頭。
「不想讓我吃剩下的?」祁珞溫聲問。
星沉幾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那就公平一點,我們倆都先吃一半,然後交換好不好?」
星沉:「......」
這算盤珠子打的,明明可以一人吃一樣,非得間接吻一下彼此才行。
星沉用強大的意志力逼迫自己不許笑,一笑之前就白演了。
他頓了頓才小聲說:「這樣不好。」
祁珞故意逗他,「我覺得挺好,都能嘗到味道,也不浪費。」
他說完後,直接舀了一口粥送進了嘴裡。
那勺子剛剛才從星沉嘴裡拿出來。
星沉猛地移開目光,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亂蹦。
這個反應他想假都假不了。
就是再來個十萬次他還是一樣會被玹落這些誘引的行為弄到面紅耳赤。
星沉不敢看他,趕緊垂頭吃自己的面去了。
司機的車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慢下來的,反正星沉小口的把面吃一半後,路程還沒走到一半。
星沉哀怨地朝後視鏡里的林庭看了一眼。
祁珞已經好整以暇地把粥吃到一半,等著跟他交換了。
星沉:「......」
壞傢伙。
他趕緊低下頭打算把碗裡剩餘的面全部吃完,這樣就不用交換了。
只是祁珞怎麼會讓他如願,伸手就把他的碗給搶了過去,然後塞了半碗粥到他手裡。
「剛剛明明說好的,大家要彼此分享。」他理直氣壯地說。
星沉:「?」
分享口水是嗎?誰跟你說好的?
祁珞端著星沉吃剩的半碗麵條,氣定神閒地吃了起來。
「我回去得問問這是誰家煮出來的面,竟然是我長那麼大以來吃到最好吃的一次。」
飯都堵不住祁珞的嘴,把麵條咽下後,他還要感嘆一句。
星沉:「......」
祁珞感嘆完把目光轉向了星沉,打算親眼看著他喝粥。
「我......其實已經吃飽了,我胃口向來比較小。」星沉故意說道。
祁珞:「不,你沒飽。」
星沉:「我覺得我已經飽了。」
祁珞不說話了,目光幽幽地看著星沉。
他不說話時,整個人氣場強大到具有壓迫性,空氣中雖然沒有信息素的味道,但是卻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你覺得什麼?」
「......我覺得,我的確沒飽。」
星沉在祁珞沉沉的目光下,乖乖地拿起了勺子。
祁珞看著他把自己用過的勺子毫無防備的放進口腔里,心中猛地起了一陣焦躁。
仿佛隱秘處有火苗蹭地就冒了出來,想要點燃他整個軀體。
祁珞從容地移開目光,按下車窗讓夜風朝自己吹來,努力壓制身體中想要燃起的火勢。
「林庭,車子開快點。」祁珞突然吩咐。
林庭聽到他聲音不對,終於朝後視鏡看了一眼。
隨後腳下油門慢慢加了起來,車子像一道利劍沖開夜色。
這一點路真正跑起來,沒一會就到了。
車子停在了酒吧街路頭,林庭下車給星沉打開了車門。
星沉下車後,祁珞坐在車裡沒動,側頭對林庭吩咐了一聲:「把他送到樓下。」
「是。」林庭應聲。
車內的燈光被關了,星沉朝祁珞臉上掃了一眼,隱約發現他臉色有些難看。
星沉到了嘴邊的拒絕話語停了下來。
祁珞好像有點不舒服,他肯定不會放自己一個人在酒吧街上走夜路,拒絕完全就是耽誤時間。
星沉快速朝祁珞彎腰示意了一下,轉身加快了腳步往家裡走。
看著星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後,祁珞打開了腳底下的置物箱。
他從裡面的一堆超強效抑制劑中拿出一支,自己朝上臂推了進去。
他的易感期比平常人間隔的時間要長的多,二十歲之前是一年一次,二十歲過後平均是一年二次。
祁珞的易感期很嚇人,太過強大的信息素如果不受控制的釋放出來,幾公里之內都不能有人,不然離得越近就會被傷的越重,腺體還會受到永久性的損傷。
林庭匆匆跑回來時,祁珞正在打第三針超強效抑制劑。
「去紅山小築。」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