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把星沉嚇一跳。
演戲果然是件費心費神的事情,連小兔子沒甩掉一直跟在他身後都沒發現。
星沉摸摸肚子,「三個月了,懷了一隻圓臉的兔子。」
寧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占便宜了,還在忿忿不平。
「虧了你是個男的,不然你跟楊祐那情深義重的,不得已經生了一串?」
寧喻設想了一下那種情況,被自己嚇得打了個寒噤。
烙哥上來就當後爸什麼的,太恐怖了!
好吧,他之前草率了,果然還是男的好,起碼他不亂生孩子!
「小可愛你這模樣怎麼像在吃醋?」星沉揶揄。
寧喻冷笑。
再喊小可愛,我讓你見識一下小可愛爆炸的威力!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寧喻這次沒冷笑,想著以後要天天見面的,老老實實就回答了。
「寧喻。」
「好聽。」
這時電梯正好停下,星沉話音落地目光閃爍了一下,在電梯門剛剛打開到能走一個人的時候,「嗖」的一下就沖了出去。
速度跟上次的寧喻如出一轍。
但他運氣不太好,剛衝出去就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鏢給堵在了電梯口。
星沉回頭怨懟地看著寧喻。
寧喻得意地齜著大白牙。
「不好意思,早有準備,跟我走一趟吧。」
星沉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會就是走了,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字已經簽了,總不能沒完沒了的逃跑。
去看看虞烙到底要幹嘛吧,有什麼誤會也得說清楚才好。
星沉重新走進電梯,這次乖乖地跟在寧喻身後,跟他上了頂樓。
虞烙住在頂樓東面,星沉在寧喻敲門時,突然指著隔壁最後一間房問:「昨晚誰住在這裡?」
寧喻敲門的手一頓,「我。」
星沉一把揉亂了寧喻的頭髮。
「老實交代,昨晚是不是偷看我了?小可愛,你不會真的暗戀我吧?」
寧喻一把推開他的手,真的是要爆炸了。
你是嫌我活的太久了是嗎?
「男男授受不親懂不懂?你下次不要跟別人拉拉扯扯的!」
我還沒活夠呢,讓我多活幾年行不行!再這樣烙哥會活拆了我的!
星沉「嘖」了一聲。
「你這小傢伙年紀不大,怎麼腦子那麼奇怪?幹什麼了就授受不親?」
寧喻瞪他一眼打開了門,星沉進門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陽台上的虞烙。
陽台外面海天一線,已經是傍晚了,碧藍的天空上染上了半邊粉色的紅霞。
連虞烙的白襯衫都被染上了淺淺的粉。
虞烙聽到動靜,扭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寧喻推了一把星沉,「快過去。」
星沉一邊往陽台走,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他又不是玹落,你緊張什麼?
到虞烙面前,他柱子似的直挺挺往那一站 。
虞烙把手中的劇本翻頁,頭也沒抬地說:「坐。」
星沉筆直地坐下了,雙手交握乖乖地放在腿上。
虞烙看著劇本,餘光朝他手腕上看了一眼,腕上一圈紅痕還沒退下去,是楊祐抓的。
聽說剛剛還一副余情未了的樣子去給人家整理衣領。
又濫情又長情。
真欠。
虞烙收回餘光,繼續看自己的劇本。
星沉手指頭摳了摳,又摳了摳,見虞烙還是不講話,心想自己要是不主動開口,這是要坐到天荒地老啊!
「那個......我能問一下,為什麼非得是我?」
「我高興。」
「......」
虞烙說話相當能噎人,星沉再次被堵得無言。
算了,不說話就不說話吧,就這麼坐著也挺好的。
只要我不尷尬你也不尷尬,我們就都不尷尬!
虞烙一邊看劇本,一邊用彩筆對內容進行標註,星沉拿眼睛偷偷瞟他,不得不說,這傢伙認真工作的時候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
配合此時的海景霞光,妥妥一個5A級景點,還不收費。
不看白不看,去哪找這好事?
虞烙恍若未覺,專心把劇本標註完了。
天空慢慢暗下來,他把劇本合上往星沉懷裡一扔。
「你的鏡頭在後半部分,所有的戲份我都標註好了,劃線顏色對應不同的情緒,趁這段時間你先好好揣摩。」
星沉生無可戀地看著懷裡的劇本。
這什麼跟什麼,我賣身契剛簽,咱怎麼接客是不是先得好好聊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有效率?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星沉艱難開口。
「不用。」
「那我要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呢?」
「我在,不會。」
「那我要是一根攪屎棍呢?」
虞烙琥珀色的瞳仁,天生就像蒙著一層冰,眼神再冷下來,大夏天都不用開空調。
「我不是那個意思,」星沉慌忙擺手,「大家當然不是......便便。」
虞烙看起來想把他扔進大海里。
「真的沒有轉圜餘地了嗎?」星沉還是不死心。
虞烙看著他,越看越來氣。
演自己的電影是有多為難他?
他跟別的導演什麼做小伏低的鏡頭都能拍,到自己這邊這麼大製作,還在這跟自己扭捏起來了?
娛樂圈現在誰不是削尖腦袋要來自己戲裡露一面?他還不樂意了?
自己是委屈他了是嗎?
虞烙:「拿上你的劇本,出去。」
星沉心想這人火氣來的莫名其妙,還有,憑什麼說這是我的劇本?
強買強賣,壞人!
星沉抓著劇本背對著虞烙一邊做鬼臉一邊往門口走,出去就出去!
到門邊想伸手開門時,大門自己打開了。
寧喻推著餐車進門,看見迎面要出去的星沉,一愣。
「不是要一起吃個飯嗎?」
星沉:「?」
什麼時候的事?
你們做關於我的決定的時候,能不能先問問我?
我簽的是賣身契又不是......好吧,我簽的是賣身契。
「飽了。」
虞烙冷冰冰朝他倆丟下兩個字,轉頭進了房間「哐當」一聲摔上了門。
星沉和寧喻面面相覷。
「是他讓我走的。」星沉說完就打算溜。
寧喻一看他的意圖眼疾手快地關上了身後的大門。
「我沒聽見!」
開什麼玩笑大哥,現在老闆能和和氣氣說話,咱倆都要珍惜。不然他發起瘋來,真送你一個籠子......電梯,我這工作還怎麼做?
我是助紂為虐啊還是助紂為虐?
星沉對這二位感到無語。
「那他剛剛說已經飽了你聽見沒?」
「這個房間沒有任何食物,烙哥是吃什麼飽的?」
「我哪知道,你給我讓開。」
寧喻利索地往地上一坐,倚著門手臂一抱。
「除非你打死我。」
這騷操作看得星沉一愣一愣的,真是有什麼主人就有什麼狗!
「......雲頂是一家神經病院吧?」他咬牙切齒問。
寧喻咧嘴:「歡迎入駐。」
「你真不怕我打你嗎?」
星沉捋起袖子,雖然說他動手的確有點欺負人,但是這幫人明顯欠欺負!
也不看看你們面前站的是誰。
真當老子好欺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