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絡的目光頓時變得兇狠,皺起的眉頭間都是陰沉,看向了他手中的信件。
星沉目光快速瞟過他身旁幾人,最後好整以暇地看向他。
「皇叔啊,你走還是不走?或者你可以拼命一試,能不能憑你一人在此要了朕的命。」
趙琛的眼睛眯了眯。
他把神眼緊緊盯在聞絡身上,不知道是在期待還是在警惕聞絡接下來的動作。
聞絡垂在兩側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頭,冰冷的眼神盯著星沉像是要把他撕碎。
星沉:「.......」
吻住......不是,穩住!
假的,這是假的。
但即使知道聞絡是演的,星沉還是在心口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沒辦法,這大概就是來自血脈的壓制。
不行。
等到夜裡,必須要讓他拿出最炙熱的來補償自己才行。
星沉心中千帆過盡,臉上二五八萬,有模有樣的。
這時的芷汀樓,所有人都是大氣不敢喘一聲,一片死寂。
許久後,聞絡慢慢鬆開了拳頭,只餘下臉上冰冷的神色。
他語氣依舊高傲,此刻身陷重重包圍,但是仍舊不把這一切放在眼裡。
「本王與幾位大臣只是私下交好,不涉黨爭,也從未在信里說過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不知道陛下是從什麼渠道拿到這些信的,但是本王相信,陛下英明,一定會還本王清白。」
星沉站起身來,揚揚眉,一副驚訝的樣子,給聞絡鼓了鼓掌。
「哎呀,皇叔果然聰明,竟然被你識破了。」
眾人還在驚訝聞絡識破什麼時,星沉抖了抖手裡所謂的信件,抬手撕成了幾半,隨後往半空一揚。
「不好意思,讓大家緊張了,這的確就是幾張白紙,上面什麼都沒有,朕只是跟大家開個玩笑而已。」
眾大臣:「......」
「當然了,我相信在座各位肯定不會因為這幾張紙感到緊張。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大家沒做對不起朕的事情,自然就沒什麼好怕的。」
眾人腦袋垂得更低了。
星沉笑嘻嘻地看向聞絡:「皇叔是確定不走了?」
聞絡目光輕蔑:「本王倒是想看看,陛下要拿本王怎麼樣。」
「真不走嗎?」星沉一臉遺憾地看著他。
聞絡冷笑,一副看他還要玩什麼把戲的模樣。
星沉搖搖頭,重重地嘆口氣。
「攝政王果然是攝政王,竟然把朕的計謀又看破了。」
「......」
眾人再次一頭霧水。
聞絡也面露不解地朝趙琛和眾臣子掃了一眼。
星沉笑嘻嘻地繼續說道:「既然打算跟皇叔撕破臉,朕自然要十拿九穩,又怎麼可能真的讓皇叔再走出這座皇城呢?朕只不過,想看看一向眼高於頂的攝政王露出狼狽模樣而已,遺憾的是,你又沒上鉤。」
聞絡猛地一怔,終於有些失態地臉色白了白,扭頭看向他剛剛喝的酒。
「陛下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在酒里下毒!」
聽到這話反應最大的是趙琛,他猛地從地上站起,開始調動自己的內息看是否有異。
星沉把目光幽幽地轉向趙琛。
「舅舅,你怕什麼?你的酒里自然沒毒,你是朕的親舅舅,朕難道還會害你?」
趙琛試過身上無異,但臉上的神色已經在一驚一嚇後變得異常難看。
「陛下,微臣今日......」
「舅舅今日還有別的事?那也不急這一時,朕說有好消息要宣布就一定有,舅舅稍安勿躁。」
趙琛眼皮跳的厲害,心中惶惑不安,聽到這話只能硬著頭皮重新坐下來。
星沉目光重新轉向聞絡。
他看了聞絡一會,忽地歪頭朝他調皮一笑,嘴角的弧度帶著嗜血的瘋癲。
「拿下!」
原本護在他身前的兩名暗衛,身形一晃就到了聞絡身後,一左一右按住了聞絡臂膀。
聞絡想要強行掙脫他們的桎梏,但是剛剛試圖動手,就彎腰吐出了一口血。
「王爺!」身旁幾位大人驚呼。
聞絡再抬起頭來時,臉色蒼白如紙,唇上被鮮血染得一片紅殷。
星沉一步步朝他走去,抬手托住他下巴,拇指碾了碾他的唇。
看著自己指尖上沾染的血跡,笑得一臉可惜。
「兵不厭詐嘛,對待你這樣的人物,卑鄙一點又何妨?」
「皇叔好絕色,真是可惜了。」
星沉在眾人面前慢慢踱步,目光掃過一個個臣子或驚懼或泰然自若的臉,仿佛能透過他們的臉看穿他們的心思。
「攝政王位置坐久了,是不是就忘記自己姓什麼了?
皇叔啊,你終究不姓蕭,南疆屬地朕給你才是你的,不給你也能隨時收回來。
南疆大軍始終姓蕭,你以為讓你領一領帶一帶,他們就改姓聞了嗎?」
聞絡垂頭又是一聲不屑的冷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南疆從來都不是本王的,陛下要拿回不過一句話而已,聞絡絕沒有半句怨言。」
「沒有半句怨言?皇叔的意思是,可以隨朕處置?」
「南疆擴軍為事實,沒有如實上報也是事實,本王有錯百口莫辯。但本王對陛下沒有異心,相信陛下會還我清白。」
星沉挑眉,手一揚:「皇叔果然是有血性的真男子,帶下去,幽禁攝政王於西苑宮。」
這下不僅聞絡,連趙琛都難以置信的看向星沉。
西苑是廢太子蕭顯被幽禁的地方。
當年趙太后上位,先皇后被幽禁於冷宮後自盡,而蕭顯被廢後就一直被幽禁在西苑。
後來蕭顯腦子受到刺激瘋了,過後就再也無人問津,一直到今天。
「陛下三思!」
韓余西匆忙起身跪到星沉腳底。
「陛下,且不說攝政王曾經在戰場上有恩於先皇,就說後來這些年,鎮南王名聲赫赫,震懾梁國宵小,我南疆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陛下,攝政王即使有過,然功過相抵,也絕不至於要幽禁啊,還請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韓余西這一求情,開了個頭,底下臣子們不論黨派,紛紛跪倒在地,齊聲為攝政王求情。
連趙琛猶豫了一下後,都跪到了地上。
星沉目光輕飄飄地在所有人身上掃過,目光里的嬉笑沒有了。
他冷冷道:「照韓大人這麼說,大瀚就全是無用之人,只能仰仗他攝政王一人是嗎?」
「微臣絕無此意,只是......」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