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正好涼快。」
「不成體統。」
「嘖,皇叔把朕按茶台上時,怎麼不說不成體統的?」
聞絡面無表情:「那是陛下自找的。」
「皇叔要是一直這麼不講理,這天就沒法聊了。」
聞絡瞪他一眼,知道自己理虧,不說話了。
星沉抓起案上一張輿圖,在面前展開。
聞絡走到桌案前垂眸看去,輿圖畫的並不細緻,但是囊括了大瀚和梁國,幾個主要的地點也標註在了上面。
星沉先伸手指了指梁國和南疆駐軍地。
「這是梁國和你。」
隨後又伸手指了指北疆的駐軍地和京都。
「這是趙家和京城。」
星沉抬頭看向聞絡。
「輿圖不會說謊,皇叔一直到如今都按兵不動的原因都在這裡。」
聞絡沉沉目光看向他的眼睛。
「陛下說本王按兵不動,不如直接說說,本王想動的是哪裡。」
「比起趙家,你對梁國更感興趣。」
「何以見得。」
「皇叔把野心寫在眼睛裡,不就是想讓懂得人能看穿嗎?」
聞絡眼睛眯了眯。
一直到如今,朝堂上跟隨他的大人們,沒有人敢把話說的如此坦蕩。
他們也沒有人,敢說看穿了他。
但是面前這位陛下,的確看透他了。
聞絡看著眼前人,有種身體脫水的乾渴。
「但是問題壞就壞在,即使你不把趙家放在眼裡,他卻實實在在的是你的大後方。
特別是對於京都而言,北疆比南疆近多了,你南疆一有動靜,北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班師回朝。
後方一旦不穩,到時候南疆就是腹背受敵。誰都不知道,趙家到時候會不會先拔了你這顆眼中釘,你賭不起。」
聞絡繞過桌案,走到星沉身旁,彎腰單手捧住他的臉。
「陛下說本王野心大,但你的野心,可一點不比本王小。」
星沉乖巧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只要你是朕的人,趙家就絕不敢生出異心,那趙家就也是朕的。」
聞絡沉吟:「陛下玩的很大啊。」
「朕把自己都賣了,玩的小還有什麼意思?」
「南疆最近事多繁忙,需要本王親自回去一趟。」
「不著急,皇叔可以慢慢考慮。不過,選秀在即,朕希望,買還是不買,皇叔都能早點給我一個答覆。」
聞絡指尖滑到星沉脖頸,嘴唇湊到他耳邊,低啞渾厚的嗓音悄聲說:
「本王不管明面上什麼選秀,但是陛下既然要賣,就要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這樣才能有個好價錢。」
「那皇叔更要快一點了,不然哪天朕一個酒醉在後宮犯了錯,皇叔可不得氣壞了身子?」
「你敢!」
星沉悠悠說:「大逆不道。」
聞絡哼笑一聲:「這就大逆不道了,那上了龍床還怎麼玩?」
星沉仰著白皙脖頸看他,把咽喉就敞露在他面前。
「皇叔輕點,朕這細頸不比你的,不小心折斷了,你以後可就沒的玩了。」
星沉一邊嬌嗔地怪他,一邊抬手也摸上了聞絡的脖頸。
細長指尖順著脖頸一路往上又捧住了他的下頜。
聞絡心臟「撲通撲通」快要跳了出來,卻彎腰強忍著一動不動。
他像是躲在草叢裡伺機而動的野獸。
星沉目光緩慢地落到聞絡的薄唇上。
他盯著看了一會,忽地柔軟的殷紅探出來舔了舔嘴唇,在唇上留下一點潤潤的光澤。
聞絡忍耐到了極限。
「聞絡,吻我。」
星沉話還沒說完,聞絡就側頭惡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唇。
手掌重重地扣住他的後腦勺,不讓星沉有一點後退的餘地。
他終於嘗到了日日夜夜輾轉想念的味道,發瘋的野獸一樣,在星沉口中狂風過境般侵占所有地盤,吮的星沉舌根生疼。
星沉退又沒法退,只能一邊「嗚嗚」不成聲地抗議著,一邊眼淚就漫了上來。
聞絡餘下的那隻手也不閒著,抬手就要撕星沉衣襟。
他覺得太礙事了,一切都太礙事了。
這架勢真把星沉給嚇到了,這餓的也太狠了,簡直要吃人。
星沉兩隻手交叉擋在胸前,使勁的左右搖頭試圖擺脫聞絡的禁錮。
聞絡的神志終於回來一點。
他艱難地往後退開一些,只是眼神還是惡狠狠的。
星沉手背抹了一下唇角,長睫帶著淚水濕漉漉的垂著,眼尾春意隱隱,眸中里還翻著浪涌。
「皇叔這是要生吞了朕?」
聞絡看著他眼神幽暗,舔了舔嘴唇。
「陛下比本王想的還要甜。」
「那就祝皇叔早點把我買到手。」
「本王不在,陛下最好乖一點。」
星沉笑得眉眼彎彎,軟糯乖巧。
「皇叔放心,朕最乖了。」
聞絡才不信他的鬼話。
現在他覺得眼前這位陛下干出什麼奇葩出格的事情來,他都不會吃驚了。
別人做事不擇手段是把兄弟朋友給賣了,他是狠起來連自己都賣。
聞絡朝星沉紅腫的嘴巴看了看,問了個蠢問題。
「為什麼?」
星沉笑道:「總要給皇叔一點甜頭,多點念想,不然一跑出京都,忘記想朕怎麼辦?」
「陛下好計謀。」
「過獎過獎,等會皇叔不會一出御書房就開始想朕吧?」
聞絡目光黑沉幽暗。
明明人就在他面前,他已經開始止不住的想念了。
「陛下不會是被狐狸精奪了舍吧?」
星沉眼睛調皮地眨了一下,鄭重其事地答:「有可能哦,皇叔要小心一點,朕會咬人的。」
他模樣實在乖巧,聞絡沒忍住,輕輕勾了勾唇角。
星沉握住他的手,撒嬌:「那皇叔喜不喜歡狐狸精?」
「不喜歡。」
「口是心非。」
「沒有。」
「是嗎?不喜歡的話,皇叔下次輕點嘬就行,瞧瞧朕這嘴巴,還怎麼見人。」
聞絡朝他嘴巴看了一眼。
想親。
星沉拿著他手,臉龐湊過去在掌心蹭了蹭,模樣柔軟的像是一隻小貓咪。
「聞絡,南疆路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早去早回,我在京都等你。」
聞絡從前在京都和南疆的路上,已經往返過數次。
他從前來去都無掛念,從未覺得旅途有什麼特別。
如今,似乎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