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來話長,先帝後宮嬪妃眾多,所出卻少。
坊間傳聞,說是因為嬪妃之間爭風吃醋使了不少的陰狠手段,那麼多年總共就生下了三子兩女。
再加上經過那一年之事,龍體受了驚,之後就再無所出。」
「現今的聖上是先皇長子嗎?」星沉問。
「不是,反而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一個,聖上是先帝出征前剛懷上的,母親是如今的趙太后。
趙太后也是個奇女子,登頂後位之路可謂一波三折。
傳聞中,她生下孩子後還曾被打入冷宮幾年,就這樣都還能打個翻身仗,出來把自己孩子送上了太子位。
趙太后原本娘家勢力不顯,但她封后過後,親哥哥十分爭氣,在北疆跟蠻族打了多次勝仗,一路升到了參將。
先皇最後的那幾年,趙皇后賢良淑德,一直陪侍左右。太子聰明懂禮,在她的管教下從不出錯,朝中上下一片讚譽。
連先皇自己都深表欣慰,數次當眾獎賞。
所有人都認為先皇到聖上,會是天子之位無比順利的更替。
但這時,意外出現了。
先皇臨終時突然當眾下了遺詔,說鎮南王護國有功,治國有方,如今太子孱弱,力有不逮,特封鎮南王為攝政王,輔佐天子共理朝政。
趙皇后當時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就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袁圓元娓娓道來,描述的十分詳細。
星沉回味著故事最後,先皇突然的轉變。
他猜測先皇的轉變並不是突然的,而是在他身體病重的最後時期,都在和他的趙皇后鬥智鬥勇。
君心難測,趙皇后娘家起勢過後,他開始憂心外戚干政,但這個時候,趙家在北疆又實打實的軍權,在朝中,外甥已經成了太子。
趙皇后說是照顧他病體陪侍左右,但這種陪侍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看守。
想來,病重的最後時期,先皇才是孤立無援的。
他用了很多方法,才能在最後一刻讓趙皇后放鬆了警惕,見到了朝中清流一派才把遺詔留下。
星沉無聲地嘆口氣。
「共理朝政?南疆兵馬大權在聞絡手裡,北疆是在趙太后那,這一共理,就是明牌扔出來玩平衡。先皇倒是放心去了,只怕聞絡會成為趙太后的眼中釘。」
「說的太對了,總之現在朝中分為了水火不容的兩股勢力,一邊是趙太后,另一邊就是攝政王。」
星沉希望原主的親生爹娘要有眼光一點,站在聞絡這邊才行。
不然他又得天天悄咪咪地去跟聞絡偷情。
要實在不行,他到時候就來個離家出走,大不了斷絕父子關係什麼的,還能擋得住他找男人?
天大地大,他男人最大!
星沉讚揚了一句:「元元,你知道還真不少。」
「市井流傳著很多很多的傳言,還有不同的版本,也沒辦法驗證真假。
我甚至還聽到過一個離奇的說法,說當年趙皇后懷的其餘是雙胎,但是因為被司天監用雙星臨世,霍亂將起的天象污衊,就直接掐死了其中的一個孩子。
我們外頭傳京都宮裡的事,最後能傳出好多妖魔鬼怪出來,大家都習慣了,聽到也是一笑了之。」
星沉點點頭,忽而又問:「你去過京都沒?」
「幾年前跟家父去過一次,到底是大都城,亂花簡直迷人眼。大街上酒肆林立,那麼寬的街道上到處都是人,摩肩接踵,遍地都是叫賣聲,好生熱鬧。」
「那你想去京都生活嗎?」
「這倒不覺得,京都有京都的繁華,小鎮有小鎮的山清水秀。
我家在此地,家裡產業田地都在此,從沒想過要背井離鄉去別處生活。」
袁圓元說完後才突然想起問星沉:「你為什麼這麼問,難道你想去京都嗎?」
「我......我就隨口一問。」
「對了,你之前說你跟人私定終身了,你還沒說這人是誰呢。」
「你不用知道他是誰,你就知道有這件事就行了。」
「不行,我必須知道是誰,我要找他去決鬥!」袁圓元一臉認真地說。
星沉:「......」
哪裡是決鬥,那是去找死。
「元元,你想開點,錯過我這一棵樹,你還有一大片森林啊!」
星沉正說話,突然聽見樓下大街上傳來疾馳的馬蹄聲,隨後在醫館門口停下了。
「咦?」
袁圓元是個愛湊熱鬧的,聽到底下動靜就起身探頭往窗外看去。
「什麼事啊,怎麼來了那麼多兵爺。」
星沉算著時辰,心知應該是京都來的人去桃寨村找人知道他被袁圓元帶走了,又回頭找過來的。
果然,沒一會樓梯上就響起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袁圓元下意識想去把門關嚴實了,怕發生什麼事吵到星沉。
但他剛走到門邊,大門就被人從外面一把推了開來。
「唉各位爺,你們走錯房間了。」
領頭的那位首領看都沒看袁圓元一眼,直接把目光看向了星沉,隨後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立即就有幾個人上前把袁圓元帶了出去。
袁圓元不滿地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犯了什麼事啊,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也不能隨便抓人吧?能不能把話先說清楚!」
星沉朝外面看了一眼,目光一轉怯怯地看向那首領。
「你們是誰?要把我朋友帶去哪裡?」
那首領微微低著頭,並不看他的臉。
「您放心,他對您有恩,我們不會傷他,只是把他帶出去問話。」
「我?你們是來找我的?」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位老嬤嬤。
她跟首領兩人相互點了下頭,隨後嬤嬤走到星沉身邊,輕聲說:「失禮了。」
星沉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裝作害怕的樣子坐著沒動。
老嬤嬤扒開他的衣領,朝他鎖骨位置兩顆黑色的痣看了看,回頭朝那首領再次點了一下頭。
老嬤嬤回過頭來,在床邊朝星沉跪了下來。
「這些年,您受苦了。」
星沉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表情,往床裡面移了移,想避開老嬤嬤的跪拜。
「老人家,我不認識你,也受不了你這麼大的禮,你趕緊起來吧。」
「老奴是來帶您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