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內心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這樣的時蕪她從來沒見過,那雙黝黑的瞳孔仿佛有吸力一般,誘人墜入深淵。
時蕪沒再理劉麗,打開車門,讓司機啟動離開。
劉麗倒在地上,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女兒,聽到時蕪的話,內心都是惶恐。
千百種猜測在劉麗腦海里循環。
她祈禱,千萬不要是最後一種。
自己必須想個辦法,讓時蕪把真相告訴自己。
季家別墅里的時唯一完全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每天數著日子盼著高考來臨。
從前的自己絕對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這樣期盼一個日子。
她發誓,這一天到來,她一定要讓時蕪碎屍萬段。
這樣非人的折磨就快要結束了。
時唯一看著鏡子中傷痕累累的自己,那些斑駁的傷痕很多開始結痂,這些的痛苦,她就要千百倍還回去。
時蕪在時氏順風順水,計算機的自學也有點眉目。
一些公司的暗帳已經能看出點端倪。
涉及到季家,顧家,如果這些信息爆出去,絕對是對這些集團的重大打擊。
六月的天氣已經是微微炎熱,眾多學子忙於學業,全力以赴為高考,連聽樹上的蟬鳴聲都成了一種奢侈。
就連陸棉棉最近也很少騷擾時蕪,以前總是纏著時蕪給她補習功課,臨近高考倒是安靜了很多。
顧辭淵私下找了個家教,晚上還讓時蕪開視頻輔導。
日以繼夜,只為那一點點能考上帝都大學的可能。
哪怕知道希望不大,還是要勇於嘗試。
時蕪已經預料到顧辭淵考不上帝都大學,但以他現在的成績能在帝都上一個不錯的好大學,便已經足夠。
時蕪也按部就班的在公司處理好事情,一個人回家。
時家別墅門口的安保處,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看到時蕪的車,立馬衝到車前。
看著劉麗作死的行為,時蕪皺著眉頭下車,看來上次的教訓還是不夠,否則這個女人怎麼還有心情來找自己呢。
時蕪反倒笑了。
自己倒要好好想想,給她一個什麼樣的教訓算好呢。
劉麗自從聽了時蕪的話,一直不相信,每日在學校附近尋找時唯一的身影,可是現在都要高考了,還是沒有見到她的人影。
心裡已經崩潰了,她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知道寶貝女兒的去處。
車子在劉麗面前半米的距離停下。
時蕪沒有下車,稍微降下車窗,劉麗本想在時蕪下車的時候假裝被撞,然後抱著時蕪的腿哭嚎。
沒想到時蕪壓根沒打算下車,神情尷尬了一瞬。
又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只能放下一切尊嚴,彎腰站在車窗前。
時蕪勾起唇角,「阿姨有事嗎?」
劉麗點點頭,淚水涌動下來,「求求你,能不能告訴我時唯一的去處,我也只是一個母親,只是想知道自己女兒究竟在哪裡罷了。」
時蕪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可是我早就告訴阿姨了啊,她現在已經住在別人家了,她未來的老公,季氏集團總裁,你應該去找他啊。」
劉麗不可置信地搖搖頭,痛苦哀嚎,「怎麼可能呢?你在騙我對不對,我承認之前對你很不好,那是我的錯,你別害唯一,她是不知情的,你要打要罵就找我,嗚嗚嗚。」
時蕪被聲音吵的有點煩躁,不過還是好心的給劉麗一個地址。
「季家山間別墅,信不信由你。」
劉麗沒想到時蕪這麼好心,連連道謝,眼珠一轉,拿出卑微母親的姿態,「小蕪,你很久沒回家看看了,至少那裡曾經是你的家,我收拾出來了一點關於你的東西,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時蕪沉默地盯著劉麗,劉麗心跳如鼓,故作鎮定的看著時蕪。
就在劉麗要放棄改口的時候。
時蕪甜甜一笑,「當然可以。」
劉麗眼裡頓時浮現出了一絲驚喜,「那我明天在家裡等你,你一定要記得來。」
時蕪毫不留情地關上車窗,對著司機吩咐道,「走吧,叔叔。」
司機點了點頭,時蕪小姐和之前的唯一小姐,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光是成績,容貌,更包括心智和性情。但他總覺得時蕪小姐一雙眼睛看誰都是笑眼盈盈,其實比誰都不好惹。
可他還是更喜歡時蕪小姐,不矯揉造作,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司機欲言又止,還是準備開口提醒,「小姐,那個女人一看就沒安好心,你真的要去赴約嗎?」
時蕪沒想到司機居然會提醒自己,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謝謝叔叔,我當然知道啦,不會一個人去的。」
司機點了點頭,安靜地開車。
劉麗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子,思考著時蕪給自己的地址,決定去看一看。
打車前往季家別墅,車子靠近山上,劉麗心裡就越慌張,總覺得自己有什麼珍愛的東西即將消失。
半山腰上,就孤零零地屹立著一座別墅,別墅里黯淡無光,就像一座鬼屋。
計程車司機放下劉麗就趕快跑了,生怕有什麼髒東西追上自己,夜間山里不宜過多停留,不知道這個女人幹嘛這麼著急的來這裡。
劉麗完全沒有害怕,自己心裡有一股隱隱的直覺,自己的女兒此時此刻就在這裡。
時蕪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聽著001實時通報劉麗的行程。
【宿主,這個劉麗運氣還挺好,管家今晚正好不在,季風也不會過來,她還真能見上時唯一。】
「能見到就好。」
不然,怎麼才能給她們致命一擊呢?
劉麗走到了門口試著敲了敲門,沒聽見任何動靜,可是整個人如同入了魔一般,只想要進入到這扇門。
試了無數辦法,都沒有成功,看著透明的落地窗,劉麗找了塊磚頭,一不做二不休,砸碎了玻璃。
從玻璃碎口進入別墅,整個別墅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陰暗,陰氣很重,有點透不過氣。
就在這時,一陣狗吠聲傳來,劉麗抬眼望去,差點被嚇死。
一條體型龐大的惡狗被關在籠子裡,看著陌生的女人進門,掙扎著要出來。
劉麗害怕地尖叫,誤打誤撞進入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劉麗不斷呼喊,幽暗的地下室里處處迴蕩著,「唯一你在嗎?媽媽來找你了。」
時唯一赤裸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站了起來,穿上浴袍,拍打著地下室的門。
「媽媽,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