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牛棚之後他們才知道，其實牛棚里沒有他們想像的那樣臭，不能說不臭，只能說讓自己的嗅覺忍一忍，那種氣味也能在他們的接受範圍之中。
天冷牛糞被凍得的硬邦邦，要想把那些厚厚的牛糞裝進籃筐里，得先用鋤頭把牛糞鋤一遍，才能用鐵鍬裝進籃筐。
張良貴給他們示範了一遍，就讓他們自己開始做。
男女分別劃了一片區域，男知青他們負責多的那一邊兒，宛央她們負責少的那一邊兒。
分配完宛央就對錢小雙提議道：「我們腳上都穿著棉鞋，不然先回去換膠鞋，然後過來把些牛糞鋤鬆開始挑？」
「行！」
錢小雙跟著宛央回了知青點換鞋，而男知青覺得她們女生這麼做矯情，就沒有聽宛央的提議。
宛央才不管他們呢！
反正後悔的也不是她，要知道這個天氣，洗鞋可是不好干，尤其他們還穿著布棉鞋。
事情的最後當然是應了宛央的想法，他們棉鞋髒了好幾天不干，只能每天穿膠鞋的他們，凍得他們腳丫子都是疼的。
當然，這是後話了。
宛央她們動作很快，換了鞋便不敢耽擱，迅速回到了牛棚，而男知青那邊在她們回到牛棚的時候，都已經有人開始往籃筐里裝糞了。
她們兩個拿起鋤頭一個在頭，一個在尾開始松牛糞。
第一個筐裝滿的是趙斌，他剛搖搖晃晃的把牛糞挑到門口，張良貴就攔住他，對著他挑的牛糞搖搖頭說：「你這個娃娃挑的不行，筐口太平了，俺們村的男丁挑的糞，全部都要露出尖尖來。」
他說了一大堆，趙斌也聽不懂啊！只能把求助的看向正在揮鋤頭鋤糞的宛央，宛央給他翻譯了一遍，他看著自己籃筐的糞，咽了咽口水無奈萬分！沒辦法，他也只能拐回去重新裝一些。
看年輕的小伙子沒有任何怨言重新拐回去，張良貴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他又對宛央她們喊道：「女娃娃力氣小，你們就少裝一些，裝個平口就行。」
「知道了，良貴大爺！」宛央答應了一聲繼續幹活，為了能讓錢小雙少干一些，所以她幹活動作很快。
糞裝上了籃筐，就要送到地頭特指的地方，留著春耕備用。
張良貴告訴他們第一次送糞，就一起出發認認路。
男知青到底是體質好，走在了最前面。
其實這點活兒對宛央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錢小雙就不一樣了，她挑糞走路搖搖晃晃的就像一隻小鴨子。
宛央跟在錢小雙側後，一隻手固定自己的肩上的擔子，一隻手幫她稍微提一下後面的籃筐，就這樣跟在男知青的後方，也沒有出現掉隊的情況。
這糞一挑就是一上午，差點沒把他們給累趴下，快中午的時候村子裡下工的村民，還特意來看他們的熱鬧，就像是看什麼西洋景似的。
不過，他們也沒有看很久，就被張良貴給趕回了家。
大概正午的時候，張良貴才放他們回知青點，並且吩咐他們下午睡個午覺再過來。
宛央如今就算是個殘魂，也是個殘次的神魂，所以經歷一上午挑糞工作，也沒有其他人累。於是乎，她就主動承擔了做飯的任務。
李繼東年齡最大，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歇著，便在灶台邊兒上生火。
一鍋玉米糊糊，一小盆拌野菜就是他們的午餐。
累趴的他們雖說和糞打了一上午的交道，但餓了對於吃的也不挑，一大鍋的玉米糊糊，被他們狼吞虎咽吃的乾乾淨淨。
沒有參與做飯的就搶著洗碗，吃完飯的他們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直接拋棄午覺的時間回到了牛棚繼續挑糞。
上午村民們熱鬧情況，好像成了他們知青的動力，因為他們剛剛乾活的笨拙樣，沒少招村民們笑話他們。
就這樣他們憑著不讓村民看笑話的這股勁兒，生生挑了四天的牛糞。
從搖搖晃晃到穩步前行；從瘦弱變得精壯，他們每一天都在改變，就算是肩膀腫的老高，他們也不願服輸！
某夜，宛央燒了一點熱水，用熱毛巾幫錢小雙敷紅腫的肩膀。
錢小雙趴在炕上，納悶的問道：「宛央你為啥都不知道累呢？每天回來還能給我們大家做飯就算了，肩膀居然還不腫！甚至連個淤青都沒有！簡直是過分！」
「我也累，只是在家的時候幹活多這點累我還是能堅持的。」宛央把有些涼的毛巾，丟進熱水盆里，又拿出盆里另一條熱毛巾，交替著給錢小雙繼續敷上。
「說起來真氣人，我家裡是戲曲世家，從小就吃苦練功，居然都趕不上你這個幹活多的體力好。」
宛央輕笑著說：「聽你這語氣，很是不服啊？」
「冤枉！我那敢不服你啊！要是不服你，那我還有飯吃嗎？」錢小雙不顧熱毛巾還在身上，趕緊翻身對宛央解釋，生怕宛央誤會她什麼。
「行了，你還是好好敷肩膀吧！我今天聽李繼東找良貴大爺說話，好像是我們明天還要挑糞。」
「啊！牛糞不是被我們挑完了嗎？」錢小雙這幾天挑糞挑的快吐了，牛糞上午是沒有多臭，可那是因為上午牛糞被凍成了冰糞，等到了中午暖和的
正陽來臨，那些牛糞就會化凍，變成濕糞！在鐵鍬來回揮舞的過程中，味道簡直不敢描述。
「牛糞是挑完了，可羊糞還在向我們招手呢！所以錢小雙同志，你要好好敷肩，明天羊糞還在等著你呢！」宛央逗趣她的過程中，順便又給她換了個熱毛巾。
錢小雙猶如還在吃奶的小獸一般，「嗷嗚」一聲把頭埋在了枕頭裡。
別看她表面上發愁，可心大的毛病是不會改變的，宛央又給她換了兩遍熱毛巾，這丫頭就舒服的睡著了。
等熱水不在適合敷肩的時候，宛央就著現成的熱水洗了個腳，把熱水倒到外面，才躺回炕上睡下。
經過幾天的觀察，張志永和張良貴共同合計了一下，決定給女知青每天記八工分，男知青每天記十工分，和村裡的村民一樣。
而這個決定也不是的他們兩個能說的算的，這還得取得村民們的同意。
經過張志永走家訪戶，最後同意的人不多他們也只能把已經商量好給知青，記工分的決定暫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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