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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涉及到朝廷官員親眷,中途就換了審理的官員,陸范和甄氏被關著,不許任何人探視。
而陸家和香料相關的產業,都被查封了。
陸子程一夕間,要擔起整個陸家。
他不僅要想辦法找證據,證明陸范和甄氏的清白,還要處理目前的一大堆事。
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少爺,每天都是手忙腳亂。
以前見到他,低頭哈腰的人,現在突然換了一副嘴臉。
短短几天時間,陸子程卻感覺自己已經過了好幾年。
「陸少爺,也不是我們東家不想寬容,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你就趕緊把錢結算給小的們,小的們也好回去交差。」
陸子程被堵住在屋子裡,哪裡也不能去。
他整張臉都瘦了一圈,眼睛底下青黑一片,也不知道多少天沒睡過好覺了。
陸子程對於這些上門來要錢的人,沒有任何辦法。
要是有錢,能不結算給他們嗎?
現在陸家帳面上沒錢啊……
「現在陸家真的拿不出錢……」
「行啊,陸少爺這是想耍無賴,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這陸府也還有些值錢的東西,那就先搬吧。」
陸子程想要阻攔他們:「住手!」
然而對方帶的人多,幾個大漢將陸子程給攔住,對著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陸子程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群人將陸府值錢的東西搬走。
他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實在是想不明白,怎麼……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大哥。」
陸子程眼前有陰影落下。
他艱難地抬頭,看向前面。
少女蹲在他面前,裙擺上繡的是喜鵲登枝,仿佛無聲的嘲諷。
他順著裙擺上的喜鵲登枝繡紋往上,看到來人的臉。
「陸、陸初……」她不是跑了嗎?現在還回來做什麼……
「失去父母的庇佑,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陸子程別開臉,咬著牙吐出幾個字:「你如果是來看我笑話的,大可不必。」
花霧起身,朝他伸出手:「起來吧。」
陸子程:「……」
……
……
陸子程捂著紅腫的臉,「明安王府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所有的事,都是從那場婚事開始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花霧反問:「不是父親擅作主張,隱瞞實情,最後自食惡果嗎?」
「可是王府那邊是怎麼知道的?」
梁姨娘的意外去世,會不會刺激到她……
所以她故意報復陸家。
「府中這麼多人,誰都有可能泄密。大哥有心情想這些,不如想想,怎麼保住現在的家業。」
「爹和母親會沒事的,那就是有人栽贓陷害。」
「……」花霧差點給陸子程鼓掌了,這個時候,還想著依靠父母。
花霧忍著抽他的衝動,「萬一出事了呢?你該怎麼辦?」
「你就不能說這種晦氣話?」
花霧嗤笑一聲:「看來你這幾天還是經歷得太少。」
陸家先是得罪明安王府,現在又出這樣的事,那後面的人,會讓陸范安然無恙出來嗎?
陸子程沒被抓進去,多虧他平時吃喝玩樂的福,從不管陸家的生意。
陸子程大概是想起這幾天的經歷,臉上的血色都褪了一半。
萬一真的出事了呢……
他下意識看向花霧,「那……那該怎麼辦?」
「斷絕關係,自立門戶。」花霧道。
陸子程一下就炸了:「你在說什麼!」
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我在教你怎麼保住陸家世代積累下來的財富。」花霧端坐在他對面,目光平靜地看著他:「等到事情不可挽回的時候,你再想摘出去,那可就難了。」
「如果罪名真的成立,陸家能剩下什麼?你現在手裡還有陸家世代積累下來的秘方,從頭再來不難。」
陸子程:「……」
覺得她說得毫無道理,但不知道怎麼反駁。
「大哥,你要肩負起陸家的責任啊,不要讓陸家毀在你手裡。」
陸子程:「……」
他還沒接手陸家啊。
「你想想,以後你下去怎麼給列祖列宗們交代,你有沒有臉見老祖宗們。」
陸子程:「……」
沒臉的應該是他爹啊。
「大哥,為了家族的榮耀,你得做出選擇。」
陸子程:「……」
陸子程臉都是僵的,他茫然地看著花霧,顯然還沒從剛才花霧說的那些話中緩過來。
陸子程枯坐許久,「就算現在分出去,那些人就會放過我?」
說到底,他還是陸家的一份子。
就算他們不找自己麻煩,他又要如何從頭再來?
花霧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他:「我上次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
花霧不提這個,他差點都忘了。
「找到了……」
「你要是聽我的,那問題就不大。」花霧道:「保證你不會成為陸家的不孝子孫。」
「……」
……
……
兩天後。
陸子程拿著文書去見陸范和甄氏,他不知道花霧找誰打通的關係,居然真的讓他進來了。
甄氏見到自家兒子,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甄氏哪裡還有以往那貴婦人的模樣,穿著粗布囚衣,披頭散髮,蒼老了好幾歲。
陸范也好不到哪裡去,似乎還被用了刑,看上去很虛弱。
陸子程突然有點不敢上前。
他站在牢房外躊躇,囁喏著叫了一聲:「爹,娘。」
陸范:「他們怎麼讓你進來的?」
陸子程抿下唇,道:「父親……我問過他們了,證據確鑿,還有人指認,我能想的辦法,都想了。」
陸范似乎早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死心,「你去找你趙伯伯了嗎?」
「找了,趙伯伯沒見我,只是讓人告訴我,這件事他不能插手。」
陸范大概明白了。
陸家先前得罪了明安王府,現在誰幫他,那不就是和王府做對嗎?
陸子程將這段時間外面發生的事,仔細跟他們說一遍。
獄卒來催他要到時間了,他才拿出被他拽得有些變形的文書,「爹,娘……陸家……現在情況很不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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