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香師中,一直有一個傳聞,消失的榮氏香譜里,記錄著許多失傳的秘方。【記住本站域名】
若是能找到榮氏香譜,甲等上品的香品將手到擒來。
師余沒接,「你要把這個給我?」
「嗯。」
「如果它是真的,你知道它的價值嗎?」師余覺得她只是看見香譜這兩個字,不清楚前面的『榮氏』兩個字代表什麼。
「知道啊。」花霧點頭:「制香師中流傳的頂級秘籍寶典。」
「……」既然知道這東西的價值,為什麼還能這麼輕易地給他?「為什麼?」
「我覺得你很有天賦,可以好好培養啊。」花霧笑道:「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
「……」
花霧將香譜往他那邊一塞,像塞什麼不要的東西,「拿著,好好學。」
師余拿著那本古舊的香譜,站在最後一絲天光里,直到那縷天光消失在地平線,暮色下的山林多了幾分朦朧之色。
風從竹林中吹來,拂過少年髮絲。
他微微捏緊手裡的香譜,目光緩慢而專注地落在花霧身上。
花霧正在看被她撕下來那幾頁,但也沒仔細看,就是隨便掃了掃,然後折起來揣進了袖子裡。
「先把他弄進去吧。」花霧起身,吩咐屠夫,「弄點藥,給他敷一敷,別死了。」
「好嘞。」
屠夫輕易扛起崔景珩,將他帶進了竹屋。
等屠夫出來,花霧已經把火生了起來,一大隻羊腿架在上面烤著。
師余坐到花霧對面的石凳上,「你今天出來,不是特意帶我來見陸子程的吧?」
崔景珩才是她今天出來的目的。
只是……
她看上去也不像是要救他。
畢竟他剛才看著屠夫給崔景珩敷藥,那就真的是隨便敷敷,但凡運氣差點,就得沒命。
崔景珩身上最值錢的就是榮氏香譜。
可是她將榮氏香譜給了自己……
「能一次辦兩件事,不挺好?」花霧拎著酒葫蘆,一邊倒酒一邊喝,「你喝嗎?」
「不喝。」
制香師一般不會沾刺激性太重的東西。
「哎……」
花霧沖他搖搖頭,又美滋滋地給自己倒一杯。
師余安靜地坐在那兒,香譜被他放在腿上,一隻手輕輕壓住一半,目光落在噼啪作響的火堆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烤羊腿很費時,屠夫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兩小菜,開始跟花霧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了酒。
竹林幽寂,夜風徐徐。
師余仰頭就能看見那漫天、無拘無束的繁星。
「對了陸姑娘,您讓我找的人,已經找好。」
師余側目看他們。
少女半趴在石桌上,燭火的光,將她的漂亮的眉眼映襯得柔和,眼底似乎落進了漫天星辰。
她懶洋洋地開口:「嗯,改明兒帶來我瞧瞧。」
「好嘞。」屠夫高興應下,「他們都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嘴巴也嚴,您放心。」…
烤羊腿足夠他們三個人吃。
師余沒吃多少,花霧和屠夫倒是吃得快樂,兩人直接喝光了一小壇酒。
屠夫酒量不是很好,喝到最後,暈乎乎進竹屋睡覺去了。
花霧看上去毫無醉意,「不合胃口?」
「身體還沒好全,不宜吃太油膩之物。」
年紀輕輕的少年,跟個養生的大爺似的,絲毫不放縱自己的口腹之慾。
花霧嘖一聲:「你還挺忌口。」
師余:「自己不愛惜自己,就沒人會愛惜你。」
花霧盯著他,那目光看得師余還以為她要說什麼……
誰知,少女重重點頭:「對。」
師余:「……」
花霧好奇:「你為什麼會被賣給陸子程。」
師余指尖摩挲下手下的香譜,隔了一會兒才緩緩出聲。
想要成為制香師,但又沒有財力支撐,可以選擇加入一些專門培養制香師的勢力。
這些加入的人,成為制香師後,加入其他的家族,一般效力幾年,就可能獲得自由身。
這些勢力是被朝廷默許存在的。
但也有一些勢力,他們直接擄走孩童或者跟人牙子低價購買幼童,這些孩童即便成為制香師,也沒有自由。
師余很小的時候,就被賣進這樣的勢力里。
在那樣的地方生活,生命變得不貴重,如同地上的螻蟻。
他們想碾死就碾死。
後來他跑過幾次,雖然結局都不是很好。
這次也是因為他鬧出不小的事,對方見他實在不服從管教,留在手裡怕出事,就打算將他賣了。
幾經轉手後,最後落到了陸子程手裡。
「以後你可以活得很好。」花霧抬手拍下他肩膀。
師余:「……」
是嗎?
花霧像是想起什麼,進竹屋拿了一沓紙和一個燭台出來。
她將燭台點亮,放在石桌上,讓師余將榮氏香譜給她。
花霧開始謄抄香譜上的內容。
前面幾張謄抄的都是正確的,但是從後面開始,她就開始減少劑量或是某些原料……
花霧抄得很快。
等她抄完後,將原本還給他。
師余以為她是要將這本謄抄的,重新放回崔景珩身上,他還在想,這本這麼新,和他手裡這本完全不一樣,崔景珩能被糊弄?
誰知道她壓根沒想還給崔景珩。
第二天一早,她就將謄抄下來的那些紙,交給屠夫,讓他去找人裝訂成冊,再做舊。
「你要把那本給誰?」
「王姜花。」花霧在喝粥,唇角含笑,「給她準備個小禮物。」
「???」
笑那麼不懷好意……這怕不是個小禮物。
「哐當——」
竹屋裡有動靜。
崔景珩醒了。
花霧放下碗,起身進屋。
崔景珩身上的傷很重,他此時摔在地上,正準備爬起來。
「你醒了啊。」
崔景珩聽見聲音,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然而腰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摸到。
他警惕地看向門口。
一個小姑娘帶著一個少年,從竹屋外進來,兩人容貌皆為絕色,猶如仙人之姿。
崔景珩不認識那個小姑娘,但他認識她身後那個少年。
準確地說,他只是記得他的長相,但他叫什麼……崔景珩並不知道。
崔景珩不敢掉以輕心:「你們是何人?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救的你啊。」花霧道:「你就躺在路邊,我還以為救不活了呢,你命真大。」
——霧裡看花——
白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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