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Google搜索
深藍色的天穹如畫卷一般鋪陳開,繁星交織,淨月高懸。
雲霧山被霧氣籠罩,站在山腳往上看,就如同山外環繞了一圈陰影,將真正的雲霧山隱藏了起來。
此地也正是因此而得名。
黑暗中,幾個人影正快速穿過叢林,順著小路上了山。
他們身形迅速又敏捷,難走的山路,對他們來說卻是如履平地。
一行人很快就抵達半山腰,看見山窩裡是幾座木屋。
他們觀察一會兒,其中一個人將掛在下巴面巾拉上去,壓低聲音吩咐:「別留活口。」
「是。」
他們很有默契地分開,準備同時對可能住著人的木屋同時發起襲擊。
然而從上山大路過去的那兩個人,因為注意力在木屋,根本沒注意腳下看不出任何特別的碎石子路。
所以當其中一個人一腳踏空,都沒反應過來就掉了下去。
同伴下意識想要拉他,卻不知踩中什麼,耳邊輕微的破空聲,他都沒反應過來,後肩就被東西射中。
他反手將東西拔出來,借著微弱的星光看一眼。
暗器……
有埋伏!
他的同伴怎麼沒動靜了?
掉進坑裡的人,此時就趴在裡面,看不出是死是活。
活著那人看不出同伴是死是活,此時也顧不上救他,迅速往旁邊的灌木叢閃去,想要先藏起來。
然而他剛到灌木叢邊,就開始頭暈眼花,一頭栽倒在旁邊的荊棘叢里。
……
……
連淮躺在床上,聽著外面有些動靜。
他本不想搭理,但那聲音一直沒停,他睡不著,撐著身體坐起來。
也不知道他們給自己喝的什麼藥,幾天時間他感覺好了不少,雖然內力沒法恢復,但體力已經恢復得很好了。
連淮走到門邊,從門縫往外看。
門縫不算小,他能看見外面的情況。
月輝灑落在院子裡,夜風拂過高大的樹木,來回搖晃,沙沙沙的聲音響個不停。
嬌小的人影正拖著一個人往旁邊去,這畫面說不出的詭異陰森。
「……」
連淮正想退開,外面的人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突然往這邊看過來。
連淮後退一步,但外面的人已經朝這邊走過來,上鎖的房門被打開。
月輝爭先恐後湧入房間,籠罩住少年的單薄的身體,為他鍍上一層淺淡的光暈。
身姿挺拔的少年,立在月光中,如上天的寵兒。
花霧站在門口:「你大半夜不睡覺,看什麼呢?」
連淮微微垂眸,聲音低而輕:「沒看什麼。」
少年輕聲回答的模樣,說不出的乖巧。
花霧眉眼一彎,「睡不著?」
連淮遲疑了下,緩慢點頭:「……嗯。」
少女意味不明地笑起來:「睡不著的話,那你來幫我個忙吧。」
連淮:「???」
花霧往院子外走,房門沒有關。
連淮看著大敞的房門,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隨後抬步出去。
剛才從門縫看見的畫面有限,他出來才發現,院子兩頭都躺著人。
花霧壓低聲音,指揮連淮,「幫我把他們拖到後面去。」
連淮:「……」
連淮問:「他們是什麼人?」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出現在這裡……是追著他來的嗎?
「壞人。」
「……」
「快點啊。」
連淮:「……」
他是一個病號啊!
她怎麼好意思叫自己幫她搬屍體?
……
……
花霧不僅好意思讓他搬屍體,她後面都懶得動手,背著小手,跟在他旁邊當監工。
一共八個人……
這八個人有幾個已經死了,有幾個還有氣。
但花霧明顯沒有留活口的意思,將他們搬進藥圃後,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匕首,兩下就把他們給解決了。
那手法乾淨利落,不帶絲毫猶豫。
哪裡像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更像一個殺人無數的魔頭。
花霧轉身去拿鏟子。
連淮倏地呼吸一凝,他立即往藥圃旁邊衝出去。
花霧轉身就看見連淮跑了。
「……」
哎。
花霧拎著鏟子往連淮那邊追過去,藥圃靠著山壁,陡峭的山崖根本無法爬上去,連淮唯一的出路就是從旁邊下去。
但那下面,謝瀾種了很多花——毒花。
花霧慢悠悠走過去。
月色下綻放花海里,少年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捂著胸口喘息。
花霧站在上面,俯視下面的人,語氣有些無奈:「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連淮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看都要喘不上氣。
漂亮清雋的少年,半跪在花海里,緊緊按著胸口喘息,那畫面落在花霧眼裡,就莫名加上一層濾鏡,變成某種詭異又絕美的畫面。
連淮艱難地抬頭,望向上面。
少女拎著鏟子,站在半人高的荒草旁,整張臉浸在陰影里。
她仿佛是在等自己咽氣,然後埋了自己。
……
……
花霧似乎看出神,好一會沒動靜。
在連淮快要窒息的時候,她才嘆口氣,從斜坡下去,摸出一個瓷瓶放在他鼻子下。
藥效很快,窒息感很快就褪去。
連淮後背全是冷汗,此時夜風一吹,冷意似乎滲透骨髓。
花霧把瓷瓶蓋好,塞回袖子裡,笑吟吟開口:「我又救你一次哦。」
連淮:「……」
連淮自己站起來,順著斜坡上去,往回走。
回到藥圃,花霧把鏟子給他,「把他們都埋進去。」
「……」
他一個人要挖到什麼時候?
連淮不接,花霧嘆氣:「這位公子,我每天衣不解帶照顧你,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一下?」
連淮:「……」
你的衣不解帶是每天不定時送藥送飯?
想起來就送,想不起來就任由他餓死。
這樣的衣不解帶,可沒人敢要。
花霧眸子滴溜溜轉一圈,「那你要是不挖坑,就以身相許吧。」
連淮接過鏟子,開始挖坑。
「哎……」
花霧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捧著臉看他挖坑。
連淮沒挖多深,就發現裡面有東西,隨後從泥土裡翻出一截白骨……
「……」
這裡面是埋了多少人?
這對師徒是什麼魔頭?
「師父說,你的經脈都被震碎了。」花霧換了更舒服的姿勢,雙手撐在石頭上,腳懸空輕晃,「你要想恢復實力,幾乎不可能了。」
連淮握鏟子的手緊了緊。
他很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
「你要不要留下來啊?」花霧發出邀請:「看你的樣子,外面應該有仇人吧,你這樣子出去,萬一被仇人發現,那不就是送人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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