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納斯似乎來得匆忙,穿著黑色的絲質襯衫,昏黃的燈光下流淌著珠光般瑰麗的色彩,黑色微長捲髮些許蓬鬆凌亂,優雅垂落肩頭,宛若中世紀的貴族,優雅又性感。
與之不符的是瓊納斯侵略性十足的五官,為其增添幾絲野性。
「瓊納斯!」鹿挽月聽到熟悉的聲音嘴角不自覺翹起弧度,急忙放下手中的「武器」,光著腳跑下床。
「抱歉,我來晚了。」瓊納斯發現未來伴侶光著腳丫奔來,迅速上前打橫抱起,手紳士地避開冒犯的部位。
「能來就很好了,快帶我走吧。」鹿挽月剛才一時情緒上頭,忘記穿鞋,現在被瓊納斯抱在懷中才後知後覺,腳趾尷尬地在空中抓緊。
「你是誰?竟敢公然闖入查爾家!」查爾克羅看見鹿挽月與突然冒出的陌生獸人摟摟抱抱,氣得滿頭雞毛炸開花,整個腦袋氣成一個毛球,本就細小的眼睛被遮得徹底看不見,只看見紅通通的雞冠屹立在頭頂。
「中央審判庭......安德立。」瓊納斯停頓思考一瞬,便決定先借用安德立的身份,不想暴露行蹤。
「中央審判庭安德立?司法部部長也想要插手12家族的內部事情嗎?我們並沒有違反獸人法律,您今天是以什麼身份帶走查爾家的人呢?」查爾克羅毫不畏懼。
畢竟只要不違反獸人法律,只要不是審判長那一尊殺神!
饒是中央審判庭全部成員來都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12大族勢力雖然互相衡制,但更多的一起友好合作,將矛頭對準中央審判庭!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相反,與中央審判庭交好的大種族少之又少,更多的是保持中立。
「什麼身份......鹿挽月小姐伴侶的身份......夠不夠?」瓊納斯輕笑一聲,為整個侵略性十足的五官平添一絲妖冶,氣息越發恐怖。
「什麼?伴侶?怎麼可能?我妹妹還未結婚,你又是哪冒出來的伴侶?」查爾克羅十分惱怒,惱怒鹿挽月的不安分,竟然敢私下招惹其他獸人,心中一絲嫉妒划過。
「你不知道不代表這不是事實,我們已經登記結婚,所以我也有權利帶走我的伴侶。」瓊納斯面不改色道,似乎胡謅出登記結婚的不是本人一般。
「已經等級結婚了?你!」查爾克羅的眼睛如果能殺死人,面前這個獸人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大舅哥,再見,改天再來拜訪。」瓊納斯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不管查爾克羅如何無能狂怒,直接轉身離開。
「該死!該死!該死!」查爾克羅這下徹底無法阻攔,泄憤一般狠狠向牆壁踹去。
牆壁格外堅硬,查爾克羅情緒上頭沒有收力,結結實實地踹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
「啊啊啊!這該死的牆壁!給我拿錘子,我要把這面牆砸了!」查爾克羅單腳抱住受傷的腳,氣得失去理智開始發瘋。
鹿挽月窩在瓊納斯懷中,聽見身後查爾克羅痛呼心情格外痛快,不禁笑出聲。
似乎笑聲太大,瓊納斯停下腳步,看向懷中認真道:「鹿小姐看見查爾克羅倒霉似乎很開心?」
鹿挽月笑聲頓住,如果不是看在瓊納斯真心實意的表情,真的會懷疑是在陰陽怪氣!
「當然,如果他能更倒霉就好了。」鹿挽月心裡巴不得查爾克羅在這個世界原地消失。
「知道了。」瓊納斯認真應道,繼續往前走。
「嗯?你知道了什麼?」鹿挽月有些懵。
「作為今晚遲到賠禮,查爾克羅會倒霉的。」瓊納斯仿佛在講什麼玩笑話一般。
「嗯哼!我會天天詛咒的。」鹿挽月以為對方是在說笑,也跟著開玩笑地說道。
「......鹿小姐開心就好。」瓊納斯沉默片刻,半天才吐露一句。
瓊納斯誤以為這是鹿小姐獨特的小眾愛好——每天詛咒討厭的人。
12種族中好像有極少數獸人是比較推崇這些玄學,或許鹿小姐也是。
「......」
要不是看在對方正直的臉,鹿挽月真的會認為瓊納斯是在陰陽怪氣!
瓊納斯將鹿挽月帶回他住的酒店,將人安頓好,轉身去酒店前台打算再開一個房間。
「抱歉安德立先生,因為這幾天舉辦12生肖大賽,已經沒有多的房間了,後面的房間也已經全部預定出去了。」前台小姐姐一臉歉意地說道。
瓊納斯這次出來完全借用安德立的身份,畢竟中央審判員需要他坐鎮,不能暴露行蹤。
所以鹿挽月洗完澡出來,便看見瓊納斯拘謹地坐在房間內。
「瓊納斯?你不是去開房間了嗎?」鹿挽月一邊疑惑,一邊擦著頭髮。
「鹿小姐,我要說一件事,可能會冒犯到你......」瓊納斯覺得越描越黑,面對未來伴侶,完全不知道如何打交道,更不知道如何開口。
「什麼?你說。」鹿挽月以為是什麼嚴肅的大事,停下擦頭髮的動作,準備仔細聽。
「前台說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今晚可能要委屈你和我擠一下......」瓊納斯迅速開口,似乎越說越可疑,最後詭異地停住。
「嗯?可以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鹿挽月鬆一口氣,繼續擦頭髮。
瓊納斯越發不自在,對方答應得太痛快,似乎對他沒有一點防備心!
「我睡相還不錯,你睡相應該可以的吧?」鹿挽月不確定道。
「可以。」瓊納斯睡相一向板正,怎麼睡著的,就怎麼醒來。
甚至在外根本無法進入睡眠,只是假寐,但仍戒備十足,準備隨時應對防不勝防地刺殺。
「那就好,我先睡了哦!晚安!」鹿挽月吹乾頭髮,說完上床倒頭就睡。
一整天情緒起伏,早已疲憊不已,離開查爾家,周圍環境安全,入睡得格外迅速。
「晚安。」瓊納斯身為獸人五感靈敏,聽到安靜的房間內響起清淺的呼吸聲,笑了笑,輕聲回應。
酒店的床很大,鹿挽月睡在右邊,給瓊納斯留了很大的位置。
瓊納斯洗完澡,躺在床的左邊,久久未睡。
似乎是不習慣親密的空間內多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正要睡著,渾身陡然被八爪魚纏住一般!
頓時,瓊納斯睡意消散,表情意外的有些茫然。
這就是鹿小姐說的睡相還可以?
鹿挽月是真的對自己的睡相心裡沒數!
經歷好幾個世界,每一個世界的伴侶都樂得伴侶睡相黏糊,樂得照顧她的睡相,所以沒有任何一位告訴她睡相到底有多糟糕!
也就導致她自我感覺良好,絲毫沒有發現這個真香。
瓊納斯整個身體被鹿挽月手腳給纏住,被子不知道被踢到了哪個角落。
他能感受到似小動物一般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胸膛被柔軟的暖融融的身體壓住。
似乎有什麼氣味在鼻間流竄。
很淡,但是很好聞。
瓊納斯低頭仔細嗅嗅,入目便是對方後頸那塊微微凸起的軟肉,毫無防備地暴露於他的眼底。
他輕輕皺眉,後知後覺這個氣味是對方放鬆時溢散的信息素,迅速扯過角落的被子,一把將那個位置蓋住。
獸人世界中,一般只會在發情期受到信息素的影響,但凡兩人中,有一方進入發情期,另一方便會被誘發,導致發情期提前。
正常情況一樣下,伴侶雙方不處於發情期,信息素是沒有其他影響的。
不過在遠古時期,獸人有圈地盤的天性,圈好的領地不容侵犯,昭示著獸人的所有權。
發展到如今,獸人仍舊有著超強的領地意識,對於伴侶則體現在標記,將自身信息素注入伴侶的腺體中,讓伴侶渾身上下充滿屬於自己的氣味,強勢地告訴其他獸人:這是屬於我的伴侶!
所以信息素是相對私密的一件事,貿然聞獸人的信息素或者靠近獸人的腺體,是特別冒犯的舉動。
此時瓊納斯就感覺自己格外失禮,趁著鹿小姐睡覺,無意中的舉動冒犯到了她,輕手輕腳地撤出對方八爪魚的懷抱,獨自坐在床邊。
他怕一睡下去,鹿小姐的手腳又會產上來,雖然與她本人想法無關。
瓊納斯就這樣硬生生在床邊坐了一晚上。
「瓊納斯?早!」鹿挽月這一覺睡得很好,沒有糟心的查爾克羅,一切都格外美妙。
「早,這是我早上叫助理買的一雙鞋,你看看合不合腳?」瓊納斯拿出一雙平底鞋,半蹲在鹿挽月身前,低頭為她穿上。
主要是為了舒適,加上小助理也是獸人,對這些並沒有什麼審美,所以鞋子款式有些土土的。
「天吶!瓊納斯你好細心,我今天正打算向你開口買鞋子的事情呢!」鹿挽月嘴角彎彎,眼底滿是驚喜。
「謝謝誇獎。」瓊納斯節骨分明地大手拖住一隻白皙小巧的腳,動作格外溫柔。
對方皮膚似乎特別嫩,輕輕一捏,就留下一個紅色的指印。
瓊納斯將鞋子放在半蹲的膝蓋上,輕輕拖住腳穿進去,細心地扣好鞋上的暗扣。
整個房間格外安靜,鹿挽月看著眼前的畫面有些失語,無法想像氣場危險而又優雅的瓊納斯先生,竟然半蹲在地上給她穿鞋子!
當然,最最最最重要的是!
對方碰了她的腳!
將她腳搭在他膝蓋上!
天吶!什麼限制級畫面!
鹿挽月腦補得根本停不下來。
「似乎很合適。」瓊納斯穿好鞋起身,撣了撣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從前襟抽出一個小方巾,漫不經心地擦拭手指。
「很......很合腳。」鹿挽月看著對方動作,磕磕絆絆道。
「等下吃完早餐就出發去婚姻登記中心登記吧。」瓊納斯將方巾扔進垃圾桶,說完轉身進洗手間洗手。
等再次出來時,鹿挽月發現瓊納斯先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婚姻登記大廳——
瓊納斯與鹿挽月一前一後進入婚姻大廳。
早上瓊納斯就將離婚協議給她簽署,現在似乎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但鹿挽月卻莫名緊張,畢竟這是第一個和非任務對象結婚!
肯定是心虛!
瓊納斯表情越發淡漠,一副對這次婚姻毫不在意的模樣,實則心跳頻率失常。
「你們好,請問是要辦理登記結婚嗎?」工作人員笑眯眯地問道。
「是的,麻煩了。」瓊納斯回過神來,迅速將兩人的身份信息遞給工作人員。
「好的,請問雙方是自願登記結婚的嗎?」工作人員例行公事道。
「是的。」鹿挽月訥訥道,說完臉不禁有些泛紅。
「是自願。」瓊納斯鄭重其事道,仿佛是在立下什麼誓言。
「好的呢!祝兩位新婚愉快!早生貴子!」工作人員看著兩人的反應笑容格外燦爛。
「謝謝......沾沾......喜氣?」瓊納斯一臉嚴肅地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工作人員,開口生疏地說道。
這還是小助理趁著送鞋教他的。
鹿挽月被工作人員的祝福逗得臉頰通紅,根本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誰知道瓊納斯轉眼就將紅包給安排上了!
她是服氣的!
「哈哈哈哈!謝謝謝謝!沾沾你們的喜氣!」工作人員笑容越發真實,笑成一朵花兒。
「鹿挽月小姐的身份已經遷到瓊納斯先生的名下,兩位已經綁定婚姻關係,如果沒有婚前財產協議的話,婚後財產將自動綁定到一起,最近出來一個新的政策,新婚夫妻必須一起接受為期三天的婚姻教育,這是網課,你們自己回家慢慢看。」工作人員將網課連結發送到瓊納斯信息終端後仔細囑咐。
「嗯?還有婚姻教育?」鹿挽月一時間有些新奇。
「噓!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看,你們回家私底下悄悄看。」工作人員神神秘秘道。
「咳!」瓊納斯似乎知道些什麼,尷尬地扯了扯鹿挽月的衣擺,示意不要再問下去了。
「你知道?教的什麼?」鹿挽月一臉好奇道。
「回家再說。」瓊納斯根本無法解釋這種東西,雖然新出台的這個政策他投了一票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