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暴君嬌養亡國公主(14)

  嬰淺靠在床頭。記住本站域名

  隨意晃蕩著僅剩下的完好小腿。

  周圍只剩下一片空蕩的寂靜,月光穿過窗檐,偷偷凝望著她模糊的影子。

  她似陷入半夢半醒一般。

  直到房門被從外推開,腳步聲隨之響起,嬰淺才抬起頭,懶洋洋地瞄過去一眼。

  「王上,就算是奴婢也要睡覺的,您不至於讓我零零七吧?」

  她隨口應付了一句。

  卻連起身行禮的意思都沒有。

  項煊亥不發一言,大步走到嬰淺身側,帶著凜冽的寒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氣氛有些古怪。

  嬰淺立刻坐直了腰,開始反思她又那裡做的不對,惹了暴君不高興。

  難道是偷偷倒掉那些綠油油的飯菜的事,被發現了?

  她深吸了口氣,搶在項煊亥發難之前,率先反省。

  「我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那麼做了!」

  只要嬰淺認錯的夠快。

  斷頭台就追不上她。

  但嬰淺還沒緩下一口氣。

  項煊亥忽然彎低了身。

  他俊美的面容,在視線當中不斷放大。

  那雙如同深淵般的黑眸,更是幽森無比,幾乎要將嬰淺的魂魄吸攝進去。

  她下意識想要後退。

  卻被項煊亥捏住了下頜。

  彼此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減。

  嬰淺再一次嗅到了好聞的檀香氣。

  項煊亥喉結一滾。

  他再次靠近。

  眼看著就要吻上嬰淺的紅唇。

  項煊亥忽然輕笑一聲,道:

  「貼貼!」

  嬰淺:「...又來是吧?」

  「姐姐壞壞!」

  方才那些高冷莫測的神情陡然一轉,項煊亥委屈地皺起眉,半跪在嬰淺身側,下頜墊上她的膝蓋,他抿緊薄唇,可憐兮兮地說:

  「沒有和小亥一起,饅頭。」

  嬰淺嘆了口氣。

  眼前這個只有六歲心智的小亥,可比那個暴君,要順眼的多。

  她拍了拍項煊亥的頭,很沒誠意地解釋:

  「抱歉,我受傷了。」

  「受傷?」

  項煊亥瞪大了眼。

  一雙澄澈的黑眸定定注視著嬰淺。

  其中的關懷才顯出苗頭,就立刻占據了他所有的情緒。

  注意到她小腿滲出的血跡,項煊亥連忙後退一步,也不敢再亂碰她,巨型犬一樣圍在一旁,滿面擔憂地問:

  「痛痛?」

  「也還好。」

  嬰淺歪著頭,見項煊亥滿面的不忍心,她掐著食指尖,簡單比劃了一下。

  「也就一點點痛吧。」

  項煊亥低著頭,好一會兒才瓮聲瓮氣地道出一句:

  「騙人。」

  她臉色那麼差。

  笑的也不如之前好看。

  衣裳間沾了大片暗色的血污。

  怎麼可能不會疼呢?

  項煊亥挪進一步,抬手摸了摸嬰淺的臉。

  觸感冰涼。

  她分明就在他的身邊。

  卻在忽然之間,莫名給了項煊亥一種,嬰淺很快就要離開的錯覺。

  他連忙在身上翻找了起來,最後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包,獻寶似的遞到她面前。

  「給姐姐。」

  嬰淺接過一看,不禁怔了怔。

  「饅頭?」

  「嗯!」

  項煊亥用力點了點頭,唇角盪起一抹率真的弧度,他拽著嬰淺的袖子,昂著頭,輕聲同她說:

  「上次見面那裡,找到的,全都給你!」

  嬰淺握著布包,看到裡面裝著的兩個饅頭,既哭笑不得,又有幾分感動。

  「哪有當王上的,吃個饅頭還要跑去偷的道理?」

  「如果你還想要的話,我再去拿。」

  項煊亥盯著她的小腿,嗓音越發沉悶。

  「不想你再受傷了。」

  指尖無意識收緊。

  隔著布巾。

  也在饅頭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指痕。

  嬰淺無意識晃了晃小腿,躲開項煊亥的視線,她低頭咬了一口饅頭,邊艱難地向下咽著,邊低聲罵道:

  「真難吃。」

  項煊亥眨了眨眼。

  黑眸浮起一層薄霧。

  嬰淺嘆了口氣,將另一個塞進他嘴裡,面無表情地道;

  「不過還是比那些綠色菜強,多謝你了。」

  她已經好久沒吃過東西。

  干饅頭嚼在嘴裡,也多了些甜味。

  項煊亥也跟著咬了一口饅頭,唇角掛著殘渣,笑得一臉傻氣。

  「這要是讓其他人看見你這個樣子,可是要被嚇死的。」

  嬰淺再次嘆了口氣。

  為項煊亥抹掉唇角的饅頭屑。

  她正了神情,問;

  「小亥,你一般都什麼時候,才能出現?」

  項煊亥咬著饅頭,廢了點力氣,勉強明白了嬰淺的意思。

  「睜開眼睛,天就已經很黑了。」

  「所以,只能是晚上。」

  嬰淺點了點頭,再次問:

  「你來這裡的時候,有見過其他人嗎?」

  項煊亥乖巧搖頭。

  以一副滿懷驕傲的語氣,笑道:

  「我一醒來,就來找姐姐啦!」

  對於他的一系列行為。

  嬰淺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屬狗的跟蹤狂是吧。」

  項煊亥聽不懂她的話,只跟著點頭。

  「不過沒想到,暴君六歲的時候,居然是你這個樣子,不過確實比現在可愛多了。」

  嬰淺抬起手,試探性地捏了捏項煊亥的俊臉。

  還別說。

  手感不錯的緊。

  這人雖是個暴君,卻長著一副任誰,也挑不出瑕疵的好皮囊。

  項煊亥不明嬰淺的意思,但還是任由被她捏臉,跟著笑得一臉傻氣。

  「傻子。」

  嬰淺勾起唇角。

  沒在繼續捏他的臉。

  項煊亥還同個流浪狗似的,半跪在她的床前。

  讓她有了一種方才欺負了個沒頭沒腦的小朋友的錯覺,頗有些些負罪感。

  但才將他拽到身側,他順勢靠上嬰淺的肩頭,蹭了她兩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

  「痛痛好點了嗎?

  項煊亥雖幾乎整個人都黏在她的身上。

  卻不敢有大動作。

  連想去牽她的動作,都遲疑了好一會兒,他才宛如慢速播放一般,將手伸了過去。

  項煊亥怕弄疼了嬰淺,不敢太用力,虛虛碰上她的小拇指,就已經心滿意足。

  「嗯。」

  嬰淺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躲開。

  「抱歉,只能下一次陪你去玩了。」

  「沒關係的,小亥...」

  項煊亥的話還未說完。

  門外忽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似有不少客人,在深夜到訪。

  嬰淺皺起眉。

  向著項煊亥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前,正要開口詢問,殿門外卻先一步的,傳來了女子溫柔的嗓音。

  「敢問,王上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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