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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各個滿身凶戾的將士,神情驀然一肅,皆齊齊低下頭去,讓出一條路來。
有腳步聲響在耳畔。
嬰淺抬眸望去,卻不由一愣。
她本以為來的是個什麼青面獠牙的惡人。
誰知竟是個...
美人。
男子約莫二十出頭的年歲,佩金冠,著玉帶,一襲玄色長袍,衣衫下擺處用金線勾出五爪金龍駕雲的圖樣。
他容貌生的極俊,劍眉入鬢,輪廓清晰又邪肆,五官如同上界神明親手雕刻一般,尤那一雙黑眸,深邃如濃墨,瞳孔深處藏著一抹血光。
只偶一同他對視,都會讓人感到一陣打從心底生出的畏怯。
但他雖攜了滿身凜冽果決的殺伐之勢,卻仍稱得上俊美絕倫四字。
「你是領頭的?」
嬰淺抬起劍鋒,遙遙指著男人俊美的臉,她歪著頭,流氓似的吹了聲口哨。
在一眾將士堪稱驚悚的注視下,嬰淺笑嘻嘻地提議:
「美人兒,要不要跟我賭一場?
「賭?」
男人緊盯著她,黑眸當中似是燃起來自幽冥的戾火。
他不緊不慢地上前一步。
視線掃過倒在一旁的將軍,男人面無表情地道:
「廢物。」
將軍一怔。
恐慌感瞬間占據了胸腔。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竟不顧身上的傷,艱難地翻了個身,跪倒在地。
「臣有罪,請王上饒命...」
王上?
敢情眼前這位,就是打下了北燕的暴君?
嬰淺眨巴著眼,稍稍調整了劍鋒所指的方向,再次開口說:
「我打敗你,讓我離開這裡?怎麼樣?敢賭一場嗎?」
男人瞥她一眼,神情間仍看不出喜怒。
「若是孤贏了呢?」
「我可以告訴你長公主的藏在什麼地方。」嬰淺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德妃娘娘,算個贈品吧。」
「不夠。」
男人再次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帶給了嬰淺強大的壓迫力,讓她連呼吸,都下意識放緩了些。
仿若站在她面前,並非一個人類。
而是一頭兇惡無情的猛獸。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嬰淺。
眼底仍一片漠然。
「算上你自己,小姑娘。」
寒光一閃。
嬰淺甚至沒看清男人的動作。
眼前有血光晃動。
將軍捂著脖頸,眼睛瞪的老大,似乎還不敢相信,他竟被自己的王上,一劍劃破了喉嚨。
「孤的手下,不需要廢物。」
萬籟俱靜。
站在兩側的將士,如同被風吹過的稻苗一般,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無人敢開口。
偌大的長樂門內,竟連一點呼吸聲,都難得聞得。
嬰淺一臉驚訝。
眼前這男人,竟連自己手底下將士的性命,也全然不在乎,隨意殺戮取樂。
而原因不過因將軍敗在了嬰淺手下。
暴君...
果真人如其名。
嬰淺漸漸正了神色。
「美...王上,我先出手了。」
她也不客氣。
劍柄在掌心一旋,竟直接向著男人丟了過去。
與此同時。
嬰淺彎身撿起將軍的劍,又順手抓了一把土,來了一招天女散花。
她的這些小動作,都被男人看在眼裡。
然而當劍鋒迎面而來,他也只是微微眯起眼,側開一步,隨意躲過。
陰風掀起塵土。
視線被短暫的遮蔽。
等到終於能看清周圍時。
嬰淺已經到了男人的身側。
劍鋒抵上他的脖頸。
軟媚的嗓音悄然響起。
「老實點。」
嬰淺踮著腳,親昵地搭上男人寬闊的肩,頂著無數驚訝焦急的目光,她笑著說:
「等我離開這裡,就放過你嗷。」
她口裡面在安撫著男人。
心裡卻轉悠過不少的念頭。
雖然系統仍在擺爛,至今也沒個提示。
但估摸著,嬰淺在這個世界的功夫,和這暴君脫不開關係。
要不然...
將他帶走?
可是這麼多眼睛盯著。
他又不是個六歲小娃娃。
怎麼可能乖乖跟著嬰淺離開?
她一邊想著辦法,並未注意到男人幽森的眼眸。
即使刀鋒距離致命的脖頸,不過半寸之距,他卻仍面色淡淡,仿若連自己的生死,都全然不在意般。
「所以說,不要因為那人打不過我,就打打殺殺的,輸給我很丟人嗎?我可是很厲害的好吧?」
嬰淺嘀咕了句。
拽著男人一邊後退,一邊感慨著:
「強者,總是如此寂寞。」
在無數將士的注目禮下,嬰淺慢慢走到了長樂門前。
眼看著。
就可以離開皇宮。
但她還沒來得及松下一口氣。
男人側眸瞥了嬰淺一眼,終於開口道:
「你不想殺我?」
在她的身上,他不到殺意。
相反。
嬰淺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放掉他。
「我殺你做什麼?我又不是憨批。」
她嘆了口氣,盯著前方正在不斷靠近的人馬,無奈道:
「美人兒,你長的這麼好看,不然別當暴君了,跟我去種地吧?」
她忙著想正事。
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胡言亂語。
等到一隻腳踏出了長樂門。
嬰淺回頭看了一眼。
寂靜的長街上,見不到任何人影存在。
空曠又詭譎。
而前方的人馬越聚越多。
這種狀況之下,她似乎很難帶著男人一起離去了。
嬰淺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自己跑路。
「有緣再見了,美人了。」
她揮掌成刃。
奔著男人的後頸劈了過去。
嬰淺力道掌握的極好,足以保證讓他只昏過去幾個時辰,傷不到何處。
然而就在她的掌刀將要落下時。
男人忽然動了。
掌心握上了劍鋒,他微微側過頭,讓嬰淺擊下的掌刀,落在他的肩頭,
鮮血淋漓而下。
他回眸望去一眼,薄唇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玩夠了,想跑?」
嬰淺一愣。
手腕突感一麻,長劍掉落在地。
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回過神來。
嬰淺已經被這個暴君抗在了肩頭。
如同戰利品一般,
還是當著無數將士的面。
她瞬間黑了臉。
「我艹!你他媽快放開我!」
嬰淺瘋狂掙扎。
細直的小腿不斷晃蕩著。
一雙小拳頭連番落在男人的胸腹之間。
卻似乎沒多少殺傷力。
折騰了一會兒。
沒給暴君帶來多少殺傷力。
反而嬰淺的胃硌在他的肩頭,顛的幾乎要吐了。
「聒噪。」
男人瞥她一眼。
後頸一痛。
就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
嬰淺聽到系統的機械音響起。
【提示:項煊亥好感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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