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嬰淺說這東西是貓。
但洛竹這個醫生,卻怎麼看,都沒在它的身上,找到多少貓咪的特徵。
和之前纏在他腿上的尾巴一樣。
這隻全身灰白的怪貓,模樣也是驚悚的很。
像是被丟進油鍋里。
炸個半酥。
在將毛髮和皮肉捏合。
組成一隻貓的形狀。
它的耳眼鼻口都融成了一團。
只在頭的中部,裂開一道猩紅的口子,從中伸出滿是倒刺的舌頭,只輕輕一掃,便讓洛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它捲起一邊丟著的骨頭。
緊接著。
脆亮的咀嚼音響起。
洛竹這回,連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他打著哆嗦。
小心挪到嬰淺身邊,問:
「嬰姐,怎..怎麼辦啊?」
他這邊才一張嘴。
那隻灰白色的怪貓,便將頭轉向了他們的方向,然後緩緩向前邁了一步。
嬰淺眯起眼。
眸中有瞭然的利芒一閃而過。
她沒有動,只用最低的嗓音,和洛竹交代了兩聲。
洛竹先是一愣。
猶豫了下後,還是咬著牙,用力點了點頭。
已經沒時間讓他磨磨蹭蹭了。
現在這種關頭。
猶豫...
就是死!
洛竹悄悄後退了兩步。
黑大褂已經浸滿了血污。
然而他現在,也沒心思去關注。
和灰白怪貓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洛竹看了嬰淺一眼,深吸口氣,然後抬起手,重重拍了個巴掌,緊接著以嘹亮的嗓音喊道:
「這裡有漂亮小母貓哦!」
腥臭的風瞬間闖入呼吸。
灰白怪貓的速度,遠遠超過人類的反應速度。
幾乎是一瞬間。
它就衝到了洛竹的面前。
然後高高抬起爪子,向著他的腦袋拍了過去。
這一下若是拍實。
洛竹的頭,怕不是要如同砸西瓜一樣,爆的四處倒是。
心跳在一瞬間飆到了極致。
忍著滿身的冷汗。
洛竹閉了眼。
痛楚久久未至。
倒是有帶著腥味的風,吹上了洛竹的面頰。
他緩緩睜開眼。
看到了嬰淺明明嬌小,卻在他看來,比神靈還要更強大幾分的影子。
洛竹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嬰姐!」
「小聲點,它沒有死。」
嬰淺用斧背,敲暈了灰白怪貓。
為了避免它醒的太快,還再次補了一斧頭過去,順便敲斷了四條腿。
確定它短時間內蹦不起來。
洛竹才敢站起身。
「檢查一下,看看這貓到底是怎麼回事?」
嬰淺交代了他一句。
就轉過頭,盯著怪貓來路的方向。
分明都已經處理掉了它。
但莫名的危機感,卻仍盤踞在心頭。
久久不散。
洛竹摸出一副醫用手套,在怪貓身上按了兩下,輕「咦」了一聲。
「這東西,不大對勁啊。」
「是貓?」
「是,但又有點奇怪...」
洛竹撓著頭。
也是一臉的困惑。
他又做了一些檢查,才說:
「它的身體外部,是貓的形態沒有錯,但是你看這裡...」
指著怪貓的尾巴處,洛竹道:
「尾巴根這裡,有很明顯的人為縫合痕跡,明顯尾巴不是屬於這隻貓的。而且這隻貓的身上,有很多陳舊的疤痕,像是做過很多場手術一樣,所以我認為,這些傷並不是在貓變成喪屍之後,才出現的。」
「不止一隻貓,還有人為縫合的痕跡...」
嬰淺皺起眉。
有些慶幸,沒有直接殺了它。
無數念頭在心裡過了一圈。
看著遠處的黑暗,她似乎聽到了,更為悽厲的哀嚎。
「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洛竹抱著手臂,悄悄湊到嬰淺身邊,道:「嬰姐,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跟我來。」
嬰淺掃他一眼。
逕自向著怪貓的來路,快步趕了過去。
腳下儘是斷肢血污。
洛竹儘管抓著嬰淺的衣角,也還是幾次險些跌倒。
他心裡暗罵著這間鬼醫院的地下室,建的比迷宮,還要更加複雜。
但幸好。
沒有遇見另一隻貓。
洛竹還在悄悄嘀咕個不停。
嬰淺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洛竹立刻彎下腰,小聲問:「是又有貓了嗎?」
「有光。」
「什麼?」
「你自己看。」
洛竹探出頭。
卻是一愣。
在視線的盡頭,他確實看到了一縷光。
就在一扇半掩的門後。
還是溫暖的柔黃色。
頗為溫馨的樣子。
但在這種環境,忽然出現一間開著燈的房間。
怎麼想...
都他媽的不對勁啊!
洛竹狠狠打了個寒顫,縮著肩膀,連牙關都在打哆嗦。
「嬰姐,這..這裡不會鬧鬼吧?」
「你好歹也是見過喪屍的人。」嬰淺譴責的看了洛竹一眼,道:「能不能科學一點?」
「喪屍跟科學有什麼鬼的關係啊?!」
洛竹几欲崩潰。
又在看到嬰淺走上前時,徹底扛不住。
但猶豫了下。
他還是強忍著恐懼,跟了過去。
在進門之前。
洛竹看了一眼門上掛著的牌子。
「太平間...」
奇怪。
他都不太驚訝了。
洛竹木著臉。
躲在嬰淺身後,走進了亮著燈的太平間。
忽然撞見了有些奪目的光。
洛竹下意識閉上眼。
在短暫的失明後,他睜開眼,看到了一個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穿著白大褂的儒雅男人,站在停屍台前,正低頭擺弄著什麼。
注意到嬰淺和洛竹的到來,男人先是一愣,然後笑著招呼了句:
「真難得,居然能在這裡見到活人,快請坐吧!」
他十分熱情。
甚至還搬出了兩把凳子。
然後又從角落裡,翻出兩瓶礦泉水,送到了他們面前,他才又笑呵呵地道:
「口渴了吧?快喝一點,都是沒開封的。」
離得近了。
洛竹才注意到。
這個看上去儒雅可親的男人,年紀其實並不算大。
估摸著,也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
只是打扮老成了些。
嬰淺一直沒開口。
她的目光,在太平間來回掃動著,從角落裡沾著血污的籠子,到男人之前站的停屍台。
那上面。
擺滿了各類手術器具,還有一些嬰淺認不出的瓶瓶罐罐。
看男人還算是和善,洛竹抱緊礦泉水,雖然已經咽起了唾沫,卻仍沒急著喝,而是先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洛竹!」
「我是賈一。」
賈一笑著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嬰淺,問:
「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地下室,可是有怪物的。」
「我們是...」
洛竹才剛張嘴,就看嬰淺忽然轉過頭,望向賈一,問:
「既然有怪物,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賈一一愣。
還不等他回話。
嬰淺再次問:
「這裡沒有什麼生活用品,你身上的衣服也很乾淨,應該並不是被困在這裡,只是跑過來..做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她這話一出。
洛竹手裡的礦泉水,都掉到了地上。
幸好。
他還沒有喝。
賈一緊盯了嬰淺一會兒。
卻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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