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皇弟不可以!(4)

  「怎麼個不好法?」

  嬰淺裹緊了斗篷,天色越沉,寒氣便越重,連她都有些受不了。

  好在夏侯璟的臉色,已經比白日裡好了不少。

  燒已經退了下去。

  只是人還昏著。

  看她仍將注意力都放在夏侯璟的身上,望秋臉上的猶豫之色更重,她連看了夏侯璟幾眼,見他仍沉沉睡著,才小聲道:

  「公主,十七皇子不討皇上喜歡,不單單是因為他的生母,只是個下等的賤奴。奴婢聽說,這其中,還有旁的原因...所以,才都說是是七皇子不詳的。」

  望秋說的吞吞吐吐,聲音越來越小。

  眼珠也是在到處亂瞟,像怕驚著什麼似的。

  嬰淺卻只覺得可笑。

  她拭掉夏侯璟額上的冷汗,淡淡道:

  「那些,都是些無稽之談罷了,再說,誰也不能決定自己的父母,這不怪他。」

  柔嫩的指腹,虛虛掃過他的面頰。

  帶來一陣奇異的麻癢。

  夏侯璟濃長的睫毛輕顫兩下,五指收攏,緩緩捏成拳頭。

  嬰淺正和望秋說著話,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對。

  只是系統的聲音,卻陡然在腦中響了起來。

  【提示:夏侯璟好感+10】

  嬰淺一愣。

  怎麼還突然加上好感度了?

  她低頭去看夏侯璟,目光定在那鴉羽一般的長睫,這才恍然。

  敢情他已經醒了。

  是一直在裝睡。

  虧她還想等著夏侯璟睡醒,怒刷一波好感度。

  誰知曉,他還挺警惕。

  白讓她等了這麼久。

  還怪冷的。

  嬰淺連飯都沒吃,摸著肚子,想也該回去了。

  反正夏侯璟也已經醒了。

  讓他自己琢磨去吧。

  她正想起身,就聽望秋又道:

  「公主,實在太晚了,若是還留在這,傳出去,對您的名聲也會有影響的!」

  望秋實在是急了。

  嬰淺瞧她一眼。

  真沒想到,她這小宮女,還挺貼心的。

  她拋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面上則是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道:

  「好吧,我們回去。」

  望秋一臉的如釋重負,忙跟著點頭。

  「是,公主都一日沒吃東西了,奴婢這就去給您備膳!」

  「辛苦你了。」嬰淺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她都到了門口,又回頭看了夏侯璟一眼,道:「把雞湯拿進來,讓那兩個惡奴好生溫著,要是少了一口,我明天就把他們燉成湯!」

  她語氣狠厲。

  眼中有寒光閃動。

  嬰淺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

  沒直接收拾了,也是因為要忙著照看夏侯璟,不然早發作了。

  哪還能慣著他們作威作福的欺負人。

  她冰冷的視線打那兩個宮人的臉上掃過,

  讓他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望秋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嬰淺遠去。

  腳步聲逐漸消匿。

  與此同時,床上的少年也睜開了眼睛。

  他早就已經醒了。

  從小養出的警惕心,讓他就是重病加身,也強撐著保留出一分神智來。

  但這次,實在是不一樣。

  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卻沒想到,嬰淺會來。

  可他們根本,就沒什麼交情。

  為什麼?

  要救他呢?

  夏侯璟抬起手,粗糙的指腹壓著唇角,那裡好像還殘留著屬於的嬰淺的氣息。

  很香。

  是花朵盛開的味道。

  他抓緊了溫暖的錦被,眼底有茫然之色一閃而過。

  一晚的時間,飛掠而過。

  幾乎是天剛亮,嬰淺就睜開了眼睛。

  她的作息被調養的很好。

  又急著去見夏侯璟。

  一晚上過去,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至少也得好個七八成,才能對得起她的三十積分。

  一想到那如水般潑出去的積分,嬰淺的心,就痛的不行。

  媽的。

  花錢容易賺錢難啊。

  在望秋和憐碧的伺候下,她飛快的收拾好,出門去了夏侯璟的院落。

  院子裡比昨個乾淨了不少。

  顯然是那兩個惡奴,被嬰淺凶了一次,長教訓了。

  他們敢欺負被視為不詳的夏侯璟,但對嬰淺,還是恭敬的很。

  聽到動靜,那太監本是懶洋洋的走出門,但一看到她,先是愣了愣,很快賠了笑,誠惶誠恐的道:

  「福春見過九公主。」

  「你叫福春?」嬰淺瞥他一眼,「我問你,我皇弟怎麼樣了?」

  「十七皇子他已經好多了。」福春低了頭,忙道:「奴才正要去給他..不,是去為十七皇子取早飯呢!」

  「太醫,昨個來過嗎?」

  「回公主的話,太醫院那邊沒有人來。」

  看福春的表情,就知道他一點都不意外。

  皇宮裡的人,都是看皇帝的臉色的。

  皇帝漠視了夏侯璟,任由他被視為了不詳的存在,也不說接見一次,照拂些許。

  其他人,自然也就把夏侯璟,當成了可有可無來的皇子看待。

  倒真是一群,媚上欺下的東西。

  嬰淺冷哼一聲。

  沒在多言,逕自走到了門前,在那扇破門上敲了兩下。

  其實打從門口,已經能清楚的看清裡面了。

  夏侯璟還躺在床上。

  不過聽到動靜,身體抖了抖。

  他是在猶豫。

  夏侯璟從未感受過旁人帶來的好意。

  身邊的對他,不是厭惡,就是欺凌。

  只有嬰淺。

  願意來照顧他,對他好。

  他茫然又惶恐。

  他不懂嬰淺,也不敢懂。

  這份善意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貴重了。

  怕伸了手,一觸碰到這份溫暖,就再也不願意鬆開。

  還來的急。

  如果嬰淺現在離開。

  他還可以裝作只是做了一個夢。

  讓日後,好熬一些。

  「你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嬰淺等了一會兒,卻還是沒人應聲。

  這裡怪冷的。

  她打了個寒顫,乾脆推開了門。

  「皇弟,你好些了嗎?」

  嬰淺走到床前,拽了拽被角,好奇道:

  「你幹嘛不轉過來?」

  夏侯璟見裝不下去了,才回過頭,一雙精緻漂亮的臉上,滿是無措。

  「你..你是...」

  他大病未愈,嗓子啞的厲害。

  整個人都是病懨懨的。

  唯獨一雙眼,仍牢牢的盯著嬰淺。

  帶著防備和疑惑。

  像是個剛出生的小狼崽。

  嬰淺一樂。

  還挺可愛的。

  她這一笑,倒是讓夏侯璟有些出神。

  他面頰又泛起了紅,眼神飄忽的想要避開她,但沒半刻,就又忍不住重新落了回去。

  「你為什麼...來這?」

  「路過。」嬰淺找了個很好的理由,笑道:「不知道還有這麼個地兒,就過來看看。」

  她撒起謊來,臉都不紅。

  倒是身後的望秋和憐碧,表情都有些古怪。

  她們現在,是真猜不透公主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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