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靜組成的黑夜當中。
車緩緩駛離了市區。
窗外從繁雜的燈火,漸漸淪為零星的亮光。
嬰淺眯著眼,已是許久都未開口。
只是窩在楚辭的懷裡,嗅著醉人的紅酒香氣,享受著最後的溫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楚辭低沉的嗓音浮在了耳畔。
「到了。」
粗糲的指腹撫上嬰淺的面頰,又像是生怕弄疼了她似的,輕輕滑過著她細膩的肌膚。
嬰淺緩緩睜開眼。
然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她一臉的睏倦,仿是怎麼睡,都睡不夠似的。
楚辭無奈的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寵溺,他先一步下了車,然後不由分說的,攔腰抱起了嬰淺。
「冷嗎?」
他為嬰淺擋住了夜風。
懷抱當中,更充盈了撫慰人心的暖意。
嬰淺抬眸望著楚辭,忽然就笑了。
她說:
「不冷了。」
楚辭眼神一柔。
懷中的重量,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的輕微。
但轉成落在心口,卻成了他最為沉重,卻心甘情願背負的擔子。
他大步向前。
嬰淺也抽出空來,左右張望了一圈。
視線所及,儘是修建得當的花草,不遠處立著巨大的十字架,等離的近了,才能看到燈火通明的小教堂。
「教堂?」嬰淺一愣,一臉茫然的望向楚辭,「我們來教堂做什麼?」
「等下你就知道了。」
楚辭勾唇一笑,呼吸卻是稍稍重了幾分。
竟似...
有些緊張。
嬰淺還沒想到楚辭在緊張些什麼。
就被抱到了教堂門口。
楚辭終於願意放下了她。
那雙桃花眼裡,噙著無比深沉,讓嬰淺都看不懂得的情緒。
像是在猶豫。
楚辭的手按在教堂的門上。
他望著嬰淺,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麼,竟是忽然笑了。
嬰淺被他看的有些發毛。
本想要後退。
卻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楚辭並沒有用多少力氣。
但也足夠,讓嬰淺掙扎不開。
「你逃不掉了。」
楚辭低下頭,在嬰淺的眉心,落在一個溫柔的輕吻。
然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
推開了教堂的門。
刺眼的白芒傾瀉而下。
嬰淺轉過頭,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嬰岸山、小李、光頭導演...
他們都在教堂當中。
像是已經等待了她許久一般。
嬰淺滿眼的茫然。
她當真沒想到,會在教堂裡面,見到這些人。
小李和光頭導演也就算了。
嬰岸山怎麼也過來了?
注意到嬰淺疑惑的目光,嬰岸山卻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給她做什麼解釋。
「跟我來。」
楚辭牽了嬰淺的手。
沿著地面鋪設的紅地毯,一路走到了教堂最前方。
站在巨大的十字架下,楚辭側眸望了嬰淺一眼,然後深深吸了口氣。
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不管是第一次拍戲。
還是在獲獎典禮上。
楚辭的心,都從沒有像此時一樣,跳的仿要從胸膛當中炸開。
像是迫不及待想到嬰淺面前,展示他所有的愛意。
「你這...」
嬰淺回過神來,瞄了一眼十字架,已經大概猜出了楚辭要做什麼。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
楚辭先一步,開了口。
「幽靈小姐,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愛情對我而言,是最縹緲的一個詞彙。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愛上一個人,會無時無刻不想要和她在一起。」
楚辭握著嬰淺的手。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之下。
忍著劇烈的心跳聲。
緩緩說出了他所有的心意。
楚辭的眼中,蘊著極深的愛意。
他只是注視著嬰淺。
卻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我演過那麼多戲,卻在遇見你之後,才真正明白了愛一個人的感覺。」
「很奇怪,也很迷人。」
「讓我一握住,就再也捨不得放不下。」
「嬰淺,我可以將我的一切,全都送給你。」
「我的過去,我的現在,我的將來。」
「整個我都將成為你的所有物。」
「只要...你願意。」
楚辭的低沉的聲響,浮在嬰淺的耳畔。
他的每一句話,都是無比真誠。
明明是演技那麼好的一個人。
卻慌的連眼神,都控制不住的飄忽閃躲。
這哪裡還是那個站在聚光燈下,享受著無數目光愛慕,卻仍然風輕雲淡的影帝。
連話都說不完全。
青澀的像個毛頭小子。
連看嬰淺一眼,都似下了不少的勇氣一般。
望著楚辭緊張的模樣。
嬰淺莫名有些想笑。
但嘴角才挑起。
鼻尖就有些發酸。
聽著腦中系統響起的提示音,嬰淺抬眸,對著楚辭輕輕笑了笑。
「你是怎麼說服我爸的?」
「我帶了一份公證,給伯父看過。」
楚辭眨了眨眼,俊美的臉上儘是柔情。
「只要嬰伯父答應把你嫁給我,那我名下的不動產及股票基金現金,都會成為你名下的財產。」
他說的輕鬆。
但嬰淺可是知曉,楚辭的名下,光是股票就不是一個小數字,更何況還有不動產基金那些。
嬰岸山早就看出來。
嬰淺和楚辭之間,已是他拆不開的了。
既然自家女兒,註定要和楚辭在一起,那當然要為她多做一些打算才行。
嬰淺笑著搖了搖頭,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感動。
「所以...」
楚辭垂眸望著她,語氣當中竟是多了些小心翼翼。
「你願意嫁給我嗎?」
嬰淺昂起頭。
定定注視著楚辭。
她還沒有回話。
而系統的提示音卻再一次響起。
嬰淺暗嘆了一聲。
「好啊。」
隨著一句應答。
楚辭瞪大了雙眼。
狂喜實在來的太過突然。
他都已經做好了被再次拒絕的準備。
但即使有些失望。
也不會影響他對嬰淺的半點愛意。
然而。
嬰淺答應了。
不僅如此。
她忽然拽住楚辭的領口,踮起腳,主動吻上了他的薄唇。
在起鬨的尖叫聲中。
有甜美的液體在口中的迸發。
芝麻大小的硬糖,被推進了楚辭的口中。
在他還沒有發覺到的情況下。
順著喉嚨一路下滑。
右手的疤痕處,忽然傳來了陣陣奇異的滾燙。
壞損的筋膜在飛快進行著修復。
連猙獰的紅疤。
也緩緩褪下。
露出了新生的皮肉。
楚辭睜開眼。
他的視線當中。
再也沒有了嬰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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