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大小姐的狼狗影帝(67)

  「傅承嘯...」

  嬰淺抿緊了紅唇,猶豫了下,還是按開了簡訊,一條條看了下去。

  「你醒了嗎?」

  「楚辭的事情鬧的很大,現在應該只要一出門,就能聽到他的名字吧,真夠煩的!」

  「我已經說服了我媽,嬰淺,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只要...你願意。」

  簡訊從嬰淺被送到醫院開始發來。

  直到一秒之前。

  她的手機一直在關機。

  傅承嘯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試圖和她聯繫。

  「是傅承嘯吧?」

  嬰岸山就站在病床邊,自然聽見了剛才簡訊的提示音。

  他輕描淡寫的說出了傅承嘯的名字,像是一點也不驚訝,他會給嬰淺發這麼多條消息。

  看到嬰淺滿眼驚愕,嬰岸山還笑著道了句:

  「那小子對你,確實是認真的。」

  「認真並不能代表什麼。」

  嬰淺拿著手機,盯著屏幕上的文字,然後緩緩按滅了屏幕。

  「如果不能在一起,就不該聯繫,給了希望又摧毀,才是最殘忍的折磨。」

  她的嗓音忽然沉了不少。

  讓嬰岸山都有些驚訝。

  他低頭望著嬰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儘是慈愛。

  「最後去見他一面,把話說清楚,也算徹底斷了那小子的念想。」

  嬰淺一愣,「見他?」

  「他就在這間醫院裡。」嬰岸山望向病房門,笑著道:「之前怕你擔心,沒有告訴你,楚辭和他打的那一架,下手可不輕啊。」

  下手不輕?

  不輕到什麼程度,居然能讓傅承嘯住了院?

  嬰淺猶豫了下,還是撐起身,道:

  「爸,我們去看看吧。」

  她這個反應,並不出嬰岸山的意料。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病例,又找醫生問了一遍,確定走這一趟,對嬰淺來說沒什麼大問題,才勉強答應。

  坐在輪椅上,嬰淺被嬰岸山推著上了電梯。

  她著實沒想到。

  和傅承嘯的距離,只有一層樓那麼近。

  甚至當嬰淺到他的病房前,隔著門上的玻璃窗,還能看到他低著頭,緊皺著眉不停按著手機的模樣。

  而下一秒。

  嬰淺放在病號服口袋裡的手機,就亮起了光。

  簡訊的提示音響在耳畔。

  她不用去看,就知道發信人是誰。

  病房裡的傅承嘯似聽到了動靜,他猛地抬起頭,俊朗的面容上一片凶戾之色。

  「誰在外面?」

  這一次。

  嬰淺就是想離開,都不行了。

  她嘆了口氣,抬手敲了兩下門。

  「傅承嘯,我是...」

  話還沒說完。

  傅承嘯已經跳下了病床。

  他三兩步跑到門前,「砰」的一聲,一把拽開了門。

  灰塵隨著陽光片片灑落。

  在嬰淺和傅承嘯的視線當中,勾起模糊的碎光。

  他們誰都沒有再開口。

  嬰岸山適時後退了兩步,道:

  「我有個電話要打,暫時麻煩你幫忙照顧淺淺了。」

  「好的,嬰叔叔。」

  傅承嘯抿緊了薄唇,雖是在和嬰岸山說著話,視線卻一直落在嬰淺的身上。

  沒有半刻移開過。

  嬰淺左右張望了一圈,這還沒幾分鐘,已經有護士向著他們的方向,投來關注的目光。

  當然了。

  是關注傅承嘯。

  和她沒什麼關係。

  嬰淺嘆了口氣,道:

  「至少先請我進去吧。」

  傅承嘯沒吭聲,上前一步,繞過嬰淺,推動了輪椅。

  病房門在身後被緩緩關閉。

  他們被囚在一室寂靜中。

  嬰淺被傅承嘯盯的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僵硬的挑了個話頭。

  「你又受傷了?」

  她話一說完。

  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刮子。

  促使傅承嘯受傷的原因,十分鐘之前,才剛剛離開嬰淺的病房。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現在一提,不是火上澆油嗎?

  「沒什麼問題。」

  傅承嘯搖了搖頭,神情並沒有多少起伏,只是道:

  「小問題而已。」

  他沒有說到底傷的多重。

  但嬰淺瞄了一眼放在床尾的病曆本,還是瞧見了明晃晃的幾個大字。

  「腦震盪?」

  傅承嘯一愣,下意識側身擋了過去,再次開口時,語氣硬了不少。

  「沒事!」

  兩次在楚辭手裡吃了虧。

  他當然不願意承認。

  嬰淺眨了眨眼,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轉而道:

  「我也沒什麼大問題,已經好多了。」

  「中了一刀還不算大問題?」

  傅承嘯皺起眉,上前一步,走到了嬰淺身邊。

  他彎下腰,一雙手按在了輪椅的扶手處。

  將嬰淺困在了他和輪椅之間。

  她退都沒辦法退。

  只能嘆著氣,解釋道;

  「闌尾炎手術都比我這個嚴重多了,不過是一刀而已,小問題的。」

  傅承嘯沒回話,只是薄唇抿的更緊,眼底也浮起一抹怒氣。

  視線落定在嬰淺的小腹的傷。

  他沉默了許久,才啞著嗓子,問:

  「疼嗎?」

  「還..還行。」

  「怎麼可能不疼。」

  傅承嘯輕笑了一聲,語氣越發輕了。

  「即使如此,也還是他?」

  仿是怕驚著嬰淺一般。

  他的嗓音又低又柔。

  帶著一抹難以察覺的顫意。

  仿是溺水之人,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嬰淺望著傅承嘯。

  他和記憶當中,那個狂妄囂張,又帶著滿身匪氣,去酒店裡堵截她的青年,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將弱點暴露在外。

  他怎麼可能還驕傲的起來?

  「我真希望...」

  嬰淺閉上眼,微顫的唇吐出對傅承嘯來說,毀滅一般的言辭。

  「沒有遇見過你。」

  真是最大的真心話。

  傅承嘯可能永遠都不會懂嬰淺的意思。

  但他也無需去懂。

  深吸了口氣,傅承嘯緩緩站起身,他向後退了一步,頂著通紅的眼眶,緩緩道:

  「可我不後悔。」

  「要說一句再見嗎?」

  嬰淺昂著頭,唇角的笑意無比柔和。

  「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她的眼裡倒映著一輪暖陽。

  語氣雖輕。

  卻帶給了傅承嘯一生當中,最大的絕望。

  「真殘忍啊。」

  傅承嘯咧了咧嘴,本是想要扯出個笑,為嬰淺想要的告別,做出一樁完美的謝幕。

  他努力過了。

  卻做不到。

  傅承嘯只能轉過身,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嬰淺看不到的角落。

  聽著身後輪椅轉動的聲響。

  他輕輕地道:

  「再見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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