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入肉。
大片的赤色暈開視線。
林一薔瞪大了眼。
「你..你...」
她看著嬰淺,眸中儘是不可置信。
「嚇傻了吧?」
嬰淺輕笑了聲。
垂眸看了一眼陷沒在小腹處的水果刀。
卻是滿不在乎的模樣。
嬰淺側過頭,瞧向了楚辭,彎著眼道:
「你的手是彈鋼琴的,怎麼能受傷呢?」
林一薔的動作雖然快。
但不管是嬰淺還是楚辭。
都已經先一步發現了她的意圖
楚辭本可以躲開的。
但他的身後,是嬰淺。
即使只有最微小的可能,他也不想要嬰淺受傷。
楚辭的手掌都已經伸了出去。
但在他之前。
嬰淺竟先一步的,迎上了刀鋒。
皮肉在一瞬間炸開。
水果刀並不鋒利。
但林一薔將全身的力氣都拼在其中。
也足夠讓刀尖,穿過布料,刺進了嬰淺的小腹。
別說。
還真夠疼的。
嬰淺深吸了口氣。
痛感傳入大腦。
她反而笑得更加開懷。
聽著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嬰淺向前一步,以只有她和林一薔能聽見的音量,緩緩地道:
「從現在起,他徹底屬於我了。」
林一薔哆嗦了下。
她望著嬰淺噙著笑意的眼,竟感到了陣陣恐懼湧上心頭。
「你才是瘋子..瘋子!」
嬰淺輕哼了一聲。
她閉上眼,唇角噙著一抹笑。
任由身體向後方墜去。
意識陷落在不斷下降的黑暗當中。
周遭卻仍鬧騰的不行。
好像有無數亂糟糟的聲響。
在耳畔接連不斷的炸開一般。
吵的她心煩意亂。
連睡,都睡不安寧。
也不知過了多久。
嬰淺在濃重的消毒水味里睜開了眼。
視線當中,是一片純白。
倒也不算是陌生了。
「淺淺醒了?醫生..醫生!」
身邊響起了焦急的呼喚。
嬰淺側眸一瞧,對上了嬰岸山布滿血絲的雙眼。
他應該是好長時間沒有休息了。
襯衣上儘是褶皺。
兩鬢見了斑白。
竟好似蒼老了不少似的。
嬰淺毫無血色的唇顫了顫,在這一瞬間,感到了些許後悔。
「我又讓你擔心了...」
她的嗓音又啞又干。
絕算不上好聽的。
但嬰岸山看來,卻比什麼仙音妙樂,都更加悅耳。
商場馳騁了大半輩子,他卻在醫院病床前,紅了一雙眼。
「你沒事就好。」
嬰岸山撫著嬰淺凌亂的長髮,眼中儘是慈愛。
嬰淺本是想要笑得。
但一不留神,扯動了傷口。
疼得她立刻皺起了眉。
嬰岸山一驚,正要去喊醫生,就看嬰淺又搖了搖頭,輕聲道:
「不會有事的...」
她心裡有數。
不管是刀鋒刺入的位置,還是可能受到的傷勢。
嬰淺都早已經算好。
楚辭的好感度不好刷。
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
吃點小苦頭。
換來楚辭高達九十的好感度。
值。
只是嬰淺卻忘記了,嬰岸山也會為她擔心。
「怎麼不會有事?」
嬰岸山沉了臉,難得加重了語氣。
「這是開玩笑的事情嗎?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晚一點來醫院,你可能就...」
「爸。」
嬰淺打斷他的話,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虛弱的笑,她輕聲道:
「我知道,以後不會了。」
「你...」
嬰岸山嘆息一聲。
看著嬰淺憔悴的模樣,他也不忍心多說,只道:
「淺淺,生命只有一次,不能拿來開玩笑!你這次是運氣好,但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話,可就不一定,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嬰淺點了點頭。
將嬰岸山說的每一個字,都認真聽到了耳中。
他們聊了一會兒。
她才忽然想起,都醒來這麼久,也沒看見過楚辭。
「爸,楚辭呢?」
「他?」
一提到楚辭的名字,嬰岸山就下意識皺起了眉。
他本是不想說的。
要不是那小子的感情債。
他的寶貝女兒,怎麼可能會出事?
但嬰岸山看到嬰淺滿懷期待的眸光,還是嘆了口氣,道:
「他在門口,我沒有讓他進來。」
「門口?」
「嗯。」嬰岸山點點頭,似是頗有些無奈般,道:「他在門口,已經守了兩天了。我不讓他進來,他也不離開,還和姓傅那小子打了一架。」
嬰淺瞪大了眼,嗓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楚辭和傅承嘯?」
「都沒什麼事,傅家的小子剛到沒多久,就被他家的保安綁走了。」
「魏阿姨看他看的倒是緊。」
「是啊。」
嬰岸山輕笑了聲,眼神卻是有些冷。
「她是生怕,傅小子來找你。」
不管是楚辭還是傅承嘯。
在此時的嬰岸山眼裡,都非常的不滿意。
這兩個男人,沒一個能靠得住的。
一個讓嬰淺受了傷。
而另一個,連自己母親那關都過不了。
嬰岸山怎麼可能放心,將嬰淺託付給他們。
「爸,沒什麼好生氣的。」
嬰淺眯起眼,似是有些疲乏了一般,喃喃道:
「我不會和傅承嘯在一起,牽連太多,反而是壞事,魏阿姨是對的。」
「你這孩子,怎麼...」
嬰岸山的話還沒說完。
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伯父,嬰淺...醒了嗎?」
也不知道,是否因隔著一扇門的緣故。
男人的嗓音沙啞的厲害。
比嬰淺這個躺在病床上的,還好似更加病態幾分。
她一時之間。
竟都沒認出來,門外的人是誰。
還是嬰岸山起了身,問:
「淺淺,要讓楚辭進來嗎?」
「啊?」
嬰淺一愣。
下意識抬手理了理長發。
嬰岸山失笑,搖頭道:
「放心吧,我們淺淺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看的。」
「開門吧。」
嬰淺抿緊了唇。
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擔心好感度下降。
但在嬰岸山看來,還是臉皮薄,擔心在楚辭面前丟臉。
比起傅承嘯。
嬰淺果然,要更喜歡楚辭一些。
嬰岸山嘆息一聲,眼底有憂慮一閃而過。
他對楚辭並沒什麼好感。
雖然退出了娛樂圈。
但長得太好。
日後。
少不了招蜂引蝶。
這萬一,要是再傷到嬰淺...
嬰岸山眉頭皺的更緊,但看了眼嬰淺,還是抬手打開了病房的門。
撲面而來的。
是一陣濃郁的血腥氣。
嬰淺望向站在門口的楚辭,卻是猛地瞪大了雙眼,
為什麼...
他會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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